这书生文官!”
“唉,这些丘八、武夫,终究不如咱们读圣贤书的……”
李致远推辞道:“督宪过奖了,其实下官并没多少战阵经验,全靠手下兄弟用命。”
“另外,这次之所以能大胜,总兵马进忠也功不可没,没有他的四千轻骑,下官的也没法使计诈开袁州城门。”
吕大器道:“马进忠这人我也知道,倒的确是条汉子,不过……”
说到这里,吕大器话头一转,“澹泊可知道本官此次为何要召你回南昌?”
李致远心里暗道,这不很明显嘛,当然是怕我一冲动打到湖广去了,一不小心丢了袁州不说,还可能和左良玉起冲突。
李致远还未来得及开口,吕大器又道:“本官不是不让你立功,更不是对你起了猜忌之心,本官绝不是妒贤嫉能之人。”
李致远忙道:“下官绝无此意,下官能有今日,能立此大功,全靠督宪栽培。”
“下官深知督宪是惜才之人,不然怎能打破常规,将我这才当了两个月小小知县的微末小官提拔成抚州知府。”
“督宪此举必定是另有深意,下官就斗胆猜测一番。”
“一来是因为督宪老成持重,又深知守住江西之门户袁州才是目前最重要的目的。”
“而张献忠不过一流寇尔,若不能在江西打开局面,以湖南的地理形势,并无山川险要之地,久之必溃。”
“二来湖广现在的战局主要依赖左良玉的兵来支撑,您是怕下官和左良玉的兵起了冲突。”
吕大器点头含笑道:“孺子可教也。”
“不过本官倒也不是怕了他左良玉,主要是现在一切应以大局为重,左兵虽说暴虐,可也是南方唯一可战之兵,祸起萧墙绝不是好事。”
“能和和气气地共剿张贼才是上策,咱们就是退一步又何妨?”
见李致远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吕大器又道:“本官观你为人聪敏上进,今天就再教教你这为官之道。”
“以你的能力,若再能深谙这官场世故,以后前途必不可限量!”
李致远心里腹诽,这已经是第二个要教我为官之道的上司了,之前是顶头上司徽州知府唐良懿,现在连总督吕大器也要来给我上一堂“官道”课。
好,就看看你这课怎么上!
李致远受宠若惊道:“多谢督宪指点,下官洗耳恭听。”
吕大器道:“本官以为,这当官的,最紧要的就是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尽好自己的本分,万不可逾矩行事!”
“否则,就算你事情干的再漂亮,功劳再大,那也是徒劳,不仅落不得好,反倒是遭人忌恨、受人报复。”
“就比如你现在身为抚州知府,本职就是保卫、治理好抚州府。”
“你是江西的官,又受本督的派遣,去收复袁州,那也算是本职。”
“可你要是再去掺和湖广的事,那就是逾矩了!”
“澹泊,你想想啊,本官虽是总督湖广、江西、安庆、应天等处军务,可收复湖广的任务,圣上可是指派的左良玉啊。”
“他左良玉都还没有收复湖南一城,你要是抢先就收复了茶陵、醴陵,这不是打了他的脸,证明他无能吗?”
“难不成你还以为左良玉会感谢你帮了他的忙么?”
“恰恰相反!”
“以左良玉多疑、猜忌的性子,不仅不会感谢你,十有八九还会报复于你!”
“现在他拥兵数十万,连圣上和朝廷都不敢太落了他的面子,他要是使个手段报复你,没人救得了你!”
李致远听到这里好一阵泄气,发现以前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想撇开左良玉尽收湖南,哪有这么容易。
左良玉不是傻瓜,虽说他坐镇武昌,势力主要在湖北一带,但他早已视湖广全省为自己的禁脔,哪会坐视自己白白占了先手。
吕大器这堂课倒真是没白讲啊,至少是让李致远看清了现实,那自己的大计该怎么办?
见李致远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吕大器笑道:“澹泊倒也不必过于泄气,本官的确是让你守本分,不要逾矩掺和湖广的事情,但那是因为你是江西的官啊!”
李致远暗道,这是何意?自己已经是四品的知府了,难道吕大器还能让自己去湖广当巡抚不成?
吕大器接着解释道:“本官之所以让你亲自押解张其在等人来南昌,也是因为此人十分重要。”
“不知你是否已经知晓,此人也算是楚王全家惨死的罪魁祸首之一?”
见李致远点头,吕大器继续道:“你收复袁州已经是大功一件,若再加上俘获害死皇室的恶贼,报到圣上、朝廷那里,更是功上加功啊!”
“这样一来,你就入了圣上的法眼,可以说是直达天听!”
“如今天下大乱,烽烟四起,流贼遍地,圣上已经久未收到什么好消息了,你这桩功劳若是报上去,一定是龙颜大悦。”
“圣上早就不满左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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