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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六年九月初二黄昏时分,新任婺源知县李致远终于快抵达婺源县城了,他的到来将会给这个祥和静谧的古城带来什么变化?。
李致远身着大明七品文官官服,头戴乌纱帽,骑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头,但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脸色也十分阴沉。
此地离城门还有约莫五六里的路程,但已经可以隐约看见远处的城墙。
李致远中午就已经差人骑快马带着吏部文书去通知县署衙门了,现在县衙礼房大概已经准备妥当了迎接仪式。
夕阳西下,秋风阵阵,山林已无几分绿意,满目皆是萧瑟之色,被秋风吹黄的树叶打着旋儿纷纷飘落,一行百余人的队伍缓缓地走在有些崎岖的官道上,身影被拉的长长的。
除了马蹄踏在地上发出“得,得,得”的声音,以及马车车轱辘“嘎吱嘎吱”的声音,竟无一人言语。
整个队伍沉默着,唯有在不远处盘旋的乌鸦发出“呱——呱”的粗劣嘶哑叫声,更添几分悲凉之意。
队伍中间有七个双手被反绑嘴被堵住还被长绳串成一串的黑衣人,由几个手持大刀的壮汉押着前行,最后跟着的是一辆大车,上面躺着的赫然是六具尸体!
六具尸体并成整齐的一排,身上覆盖着白布,只露出了双脚,由于官道不太平坦,六双脚被颠簸的动来动去,似乎车上的人还没死透。
大车后是两道深深的车辙,车辙中间则是一道猩红的血迹,不断有红艳艳的鲜血从车上滴下,一眼望去,似乎是有人用朱笔在官道上划了一条无穷无尽的红线。
又走了一两里路,队伍停了下来,原来是到了城门之前的“接官亭”,已经有一大群人在此等候了。
这时一个身穿官服、约莫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上前拜道:“婺源县丞汪承宣,率本衙的官吏、僚属、教谕、训导,经承、吏典、生员以及婺源本地官宦、豪商大贾、乡绅耆老等恭迎县尊大驾。”
李致远抬眼看了看,黑压压的一群人皆弯腰给自己下拜行礼,他好整以暇地看了好一会儿,却既没有下马,也没有说“免礼”之类的客套话。
直到众人腰弯的都快僵硬了,李致远才转身对张文大声道:“都带上来!”
于是,人群自然地分了开来,七名手持大刀的壮汉将那一串黑衣人押到了众多官吏、乡绅、豪富面前。
接着是拖着六具还在淌血的尸体的大车,由两个车夫就这么“嘎吱嘎吱”地拉到了众人面前。
人群中眼尖的见了那“滴滴答答”的猩红鲜血早已经禁不住惊呼出声来。
先前众人还不明白这个年轻的新任知县抓几个贼押到大家面前是何意,难不成是刚见面就要来个下马威?
现在看到了一车还在淌血的尸体、八个手持大刀凶神恶煞的壮汉,不管是不是知晓缘由,皆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喘,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个脸色阴沉的李知县。
李致远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上前一把揭开了盖尸的白布,吓得众人又是连连惊呼,胆小的甚至被吓得跌坐在地。
这些尸体也的确是吓人了些,有两个脖子都快掉了,就剩点皮还连着,还有个可能是被大刀来了穿心透,胸前破了个大洞,还在汩汩地流着血。
整车尸体差不多都成了血葫芦,浓重的血腥气令人作呕,也难怪这些这些养尊处优的官绅豪富吓得面无人色。
李致远倒是不怎么看那些尸体,他只是紧盯着场中众人的脸色,一个个的仔细观察。
那个汪县丞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走到李致远面前,结结巴巴地道:“县…县尊,你…你…这…这是…”
李致远也不答话,走入人群,将那个摔倒在地的老乡绅扶了起来,又来来回回地走了几道,明目张胆地将众人的脸色、表情细细地看了个遍。
众人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个丧心病狂的李知县,他似乎像看猴戏一般看的津津有味,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李致远足足欣赏了一盏茶的功夫,直到有些人似乎已经不能忍受了,他才走回众人面前,大声道:“众位父老乡亲请不要误会,本官并非有意要恫吓各位,出此下策实在是事出有因。”
“待本官说明来龙去脉,诸位一定会理解本官的一番苦心的。”
“这事情就发生在昨夜,话说昨天本官一行人赶了一天的路,待到客栈投宿时又累又乏,本官也不忍手下兄弟门劳累守夜,再说已经到了婺源县境,就吩咐大伙都休息了。”
“哪知道午夜时分竟然有贼子趁着月黑风高、众人疲乏沉睡来行刺本官,喏,就是这伙身穿黑衣的。”
“幸亏被起夜的兄弟提前给发现了,又正好本官手下多得是身怀绝艺、武艺高强的高手,这才让本官幸免于难,否则,本官今日就见不到诸位婺源父老了!”
“本官手下当场就斩杀了两名匪徒,一番打斗之后又活捉了剩余七人,不过事发时众人都在沉睡,一时反应不及,本官还是折了四名弟兄,受伤的还有十几人。”
“本官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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