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光亮来自于房子那扇门的小窗口。
这应该是传说中关押重要罪犯的黑房子。
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发呆望着那小窗口的亮光,走廊外传来了铁链在地上拖行的声音,刷刷——
据说,有些不听话的犯人会在深夜被带离牢房。
戴着脚铐的人脚步沉重,移动速度缓慢,当脚链声来到那扇门外时,梁鳕的身体开始颤抖开来。
好不容易,那声音远去,然而身体并没有伴随着远去的脚铐声停止颤抖,要知道这里不是天使城,天使城有妈妈可这里没有。
这里不是天使城这里是马尼拉。
在马尼拉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为了防止身体继续颤抖下去,梁鳕侧躺在地板上。
侧躺在地板上让膝盖来到心上的位置,双手环住膝盖。
终于,身体停止了颤抖。
问梁鳕后悔吗?
她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她也和梁姝一样一败涂地。
在那个充满着血腥味的房间里,在那一刻,梁鳕把自己变成了一名疯狂的赌徒。
目送着温礼安从那扇窗户离开,把温礼安所能留下的指纹一一抹掉,再毁坏录音笔,把从瓦妮莎那里拿到的精.液倒进抽水马桶里。
赌博怎么能少得了本利。
毁坏的录音笔,近了抽水马桶的精.液就是她能给出的最大本利,赢了她就得到了天使城女人们梦寐以求的爱情:当我们容颜不在,我们的胸部开始松弛,当男人们再也无法从我们的甬道上获得快乐时,我依然拥有明亮的笑容,因为他就在我身边,我相信这他会一直在我身边呆在我离开人世间的那一刻。
录音笔和塑料针筒丢到窗外去,关上窗户。
站在窗前任凭着敲门声响起,这会儿,温礼安应该离开了兰特旅店的范围了。
在那个房间里,梁鳕和温礼安唯一说过的真话就是“温礼安,这样的一个大坏蛋不值得我们两个人冒险。”
他们只是天使城的穷孩子,而死去的人是安帕图安家族的女婿,他们能逃到哪里去,他们可以逃到哪里去?
她不能让那样的人毁掉温礼安。
但是呢,那一刻她又特别想知道一件事情,在关键时刻,温礼安会不会像那次在夜市场一样。
就那么冷不防地放开她的手。
她确信这一次,上帝会满足她的愿望,她曾经向上帝要过很多愿望,但上帝从来就没有理会过她。
最后的愿望,上帝肯定会听到。
打开门,用平静的声音告诉着那位服务生我杀了这个人。
这会儿,温礼安应该已经站在红绿灯前了吧,圣诞节人比较多,过马路花的时间会比平常多一点。
马尼拉警察来得很快。
这会儿,温礼安应该过完了第一道马路。
怕事态被扩大,马尼拉警察们手脚利索,拍照、取证。
这会儿,温礼安已经过完了第二道马路了吧。
冰冷的手铐束缚住了她的双手,这会儿,温礼安已经在过第三道马路了吧,嗯他过完了三道马路。
看着那双手铐,她心里没有慌张,也没有觉得丢脸。
温礼安站在第三道马路上。
礼安,我的礼安,快回头,快回头。
梁鳕最后的愿望上帝听到了,并且满足了她。
她看到了温礼安。
看着他——
礼安,别生气,噘嘴鱼只是在和你玩一个游戏,因为从你忽然间放开我的手时,我就不相信你了,我怎么可能和不被我信任的人共度一生,虽然,共度一生现在看来已经变成了空想,但有什么关系呢,我爱你,我希望我爱的那个人值得我去爱。
她所想要的并不多,拨开人群,来到她面前。
一旦他想说出什么,类似于“那个人是我杀的”这样的话,她就吻他,吻得他说不出话来来,轻轻在他耳畔和他说温礼安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更不要去愧疚,那是她天天做梦都想杀的人,没有你我也会杀了他,轻轻在耳畔和他说到时候如果我出来了你还觉得我可爱的话,我就嫁给你。
那一刻,梁鳕坚信温礼安会站出来,这一次和夜市场的已经不一样了,她都答应给他洗衣做饭了,她都想和他回天使城了。
你看她,嘴角已经做出随时随地扬起的准备。
只是,那嘴角最终没有扬起,温礼安也没让她把那些动人的情话说出来的机会。
温礼安不明白对于从小就没有爸爸的她来说,说一千道一万我爱你都没有在关键时刻的那个拥抱“别怕,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在。”
她输掉了她人生中唯一的赌局。
愿赌服输,漫长的牢狱生活就当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低下头,不过,她也没有全部输掉。
假如还有机会见到费迪南德的话,梁鳕想她可以挺着胸膛告诉那个讨厌的女人:“女士,我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