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杀死的那位叫丁丁。她出生的时候,我爸正在砍树。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听见了鸟鸣。”
“……”皮皮没有答话,高度警惕地看着她,怀疑她正在用计让自己分心。
“后来我妈做了首诗,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
皮皮白了她一眼:“所以你和丁丁是亲戚?”
“她是我姐。”
皮皮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板起脸:“少废话!想报仇就过来!”
“不不不,”嘤嘤连连摆手,“我有很多姐姐,我跟她不熟。上次她还抢过我的东西呢……”
皮皮觉得她的话不能信,猎刀举得更高了:“那你想干嘛?”
“我过来看看她的胃里还有些什么东西。”嘤嘤道,“你要是觉得恶心就别看了。”
“她的……胃?”
嘤嘤将丁丁的尸体拖了过来,掀开衣服,抽出一把小刀对准腹部用力一切,然后伸手进去摸索——皮皮呆呆地看着她,觉得她的手不是放进了丁丁的胃,而是放进了自己的胃。
皮皮在树后吐了多久,嘤嘤就坐在她身边的草丛里吃了多久。
她吃的是从丁丁腹中掏出来的食物,细嚼慢咽,仿佛在吃最后的晚餐。
“我们有两个胃。一个胃是用来消化的,另一个胃是用来储藏食物的。一般来说,关系好的话,另一个胃里的东西我们是经常互相分享的。”嘤嘤喃喃自语,很友好地递给皮皮一个红色的果子,“这东西味道不错,你尝尝?”
皮皮赶紧摇头,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我不饿。”
“你叫什么名字?”
“关皮皮。”
嘤嘤的样子很茫然,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见皮皮仍然一副高度防范的样子,她轻轻一笑:“干嘛这么紧张?你刚杀了我姐,应当是我怕你才对。”
“不要靠近我。”皮皮冷冷地道。
“你要是不想遇到麻烦就赶紧走吧,这里是安平和修鱼两家的边界,经常会有打架发生,昨晚闹了一夜呢。”
皮皮想起昨夜群兽互殴,不知跟这有没有关系。
“人已经死光了。”皮皮看着满地的尸体。
“宫家的人会来偷尸的。”嘤嘤道,“如果他们发现了你,顺手给你一刀,你不也完蛋了吗?”
皮皮眼睛一亮:“安平?修鱼?宫家?你是说,这附近住着人家?”
如果有人家就会有村落,如果有村落就会有饮烟,就会有宾馆、旅店、小卖部……
“什么人家?这里是沙澜狼族的领地,这一大片都是。”
“狼族?”这又是个新名词。皮皮觉得既然这个世界有人类、有狐族、有外星人,照此逻辑,有狼族也很正常,“那蓄龙圃在哪?”
“过了沙澜就是蓄龙圃。蓄龙圃是狐族的地方。”
“沙澜不是狐族的地方?”
“以前是,现在沙澜狐族差不多死光了,这片地盘就被狼族占领了。狐族和狼族可是死对头哦!两家只要遇到,那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的。”
见她吃得香喷喷的样子,皮皮的肚子开始咕咕乱叫,嘤嘤硬将那块红果塞到她手中:“吃嘛,别客气!”
皮皮想起那天在地铁上误吃了青阳魅珠的事,再也不敢上当,只得咽了咽口水:“谢谢,真的不饿。”
嘤嘤很快吃完了从丁丁胃里掏出来的东西,擦了擦嘴,从地上拾起一张弓递给皮皮:“这是修鱼家的弓,好东西,可以留着防身。”
皮皮看着她,想了想,觉得她是善意的,于是接过来背在身后:“冒昧地问一下,嘤嘤你也是……狼族的么?”
嘤嘤脸上露出羞怯:“不是。”
也许她像贺兰觿一样,是个注重*的人,皮皮没有追问。当下拾起地上几支乱箭塞入箭囊,道:“嘤嘤,关于你姐丁丁的事……很对不起。”
“没关系!认识你很荣幸,皮皮。我觉得你很有领导气质。”嘤嘤认真地看着她,“你愿意做我的主人吗?”
她的样子很调皮,很可爱,一张白嫩的小脸吹弹欲破。皮皮不禁微笑着摇头:“不要把命运交给别人,你应该当自己的主人。”
道理说得不错,嘤嘤的脸却不知为何气得通红,她用力咬了咬嘴唇道:“看不起我就算了,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说罢一扭身,气乎乎地跑了。
“嘤嘤!”皮皮连忙追了上去,“嘤嘤!——嘤嘤!”
皮皮追得飞快,嘤嘤跑得更快,在草丛中几个跳跃,不见踪影。皮皮连忙止步,抬头看着四周,心又开始咚咚乱跳,她发现自己迷路了,已经找不到昨夜所栖的那棵大树了。
这一着急非同小可。皮皮只知道是一棵高大的松树,但这里就是一片松林,每一棵树看上去都很相似。皮皮倒不担心自己走丢,身上有祭司的种香,只要贺兰回来一定能找到她。问题是贺兰也一去不复返了……
皮皮看看天,看看地,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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