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宫门时刚好赶着快要上朝,已然来了不少的重臣,九微略略瞄了一眼,几乎都是沈宴的人,呼啦啦全都涌了过来,万分担忧的看沈宴。
“相国这是……”
“相国您头怎么了?”
“相国怎么伤成这样?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贼人干的!”
“相国您都这样了还坚持来上朝,实在是感人肺腑……”
九微实在是听不下去,好在沈宴摆了摆手,看向一旁的刑部尚书李清风,轻咳虚哑道:“我这伤该问问李大人的长子。”然后留下一地错愕的大臣和惊诧的李大人径直被抬入了宫。
却不是去朝见的宣政正殿,而是直接去了寝宫菁华殿。
宫中积雪已被清理,九微正琢磨着等下怎么办,沈宴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这宫中你很熟吗?”
九微脱口要答熟,却临时闭了口,改道:“怎么会熟?”
沈宴那贱人便不再理她。
一路匆匆到菁华殿前,未近便听到哭声,九微浑身一炸,那声音不是旁个,正是她之前身体的声音,但如今哭的楚楚可怜……让她不敢确定是自己那个身子发出的。
那人似乎哭道:“你骗我,你之前答应过不杀玄衣,我才告诉你他在哪儿的!你把他关起来就好,干嘛要杀他?他才十几岁……”
国舅一直没开口。
九微抬眼便瞧见了殿外跪着一个人,身影单薄消瘦。
近前才发现是玄衣。
“玄衣?”九微轻声喊他。
他抬起头来,一双红红的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却对她笑了。
“你……没事吧?”他长的像沈贵妃,眉目精致如画,哭起来没有声息,九微对这个弟弟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七八岁离宫时的模样,粉团一样的小人儿,哭起来没完没了。
玄衣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沈宴,低声喊了一句:“舅父。”
沈宴对他点了点头,挥手让公公前去通报。
没一会儿殿门被推了开,国舅一袭孔雀蓝的长袍,负袖立在门前,冷冷的看了沈宴一眼道:“沈宴,你玩什么花样?”
沈宴伸手拉住九微坐起身,捋好衣襟道:“我来向国舅大人讨个说法。”指了指额头的伤口,笑道:“这可是你的表外甥干的,国舅不该给我个说法吗?”
国舅微微拢了眉头。
“那么多的大臣看着我被抬进来,国舅该不会护短护到不要脸面了吧?”沈宴十分贱的道。
堂堂相国为了救外甥脸都不要了。
国舅眉头一松,冷面冷言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玄衣?”
沈宴扶着九微起身,微眯了眼笑,“怎会?国舅大人怎么会被威胁?我不救他,我只是想既然我的外甥保不住了,那国舅的外甥我怎么会放过?”
九微内心十分激动,她看到国舅的脸色十分阴沉,沉的比冰还冷,她几乎都觉得下一秒国舅就会冲过来扇沈宴!
她的舅舅她十分了解,唯一的人性之处就是护短,极为护短,加上崔子安的父亲早年为国舅办事意外身亡,所以作为崔子安的表舅他几乎一手将崔子安带大,从小她和崔子安就混在一块。
她的舅舅简直就是个大家长,虽然不苟言笑,但怎么也不会让沈宴这个王八蛋动崔子安的。
九微觉得气氛恰到好处,两个舅舅快要打起来了!
然后冒牌货从殿里出来了,红着眼眶,挡在玄衣面前道:“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国舅眼神一深。
九微很吃惊,她没想到冒牌货竟然对玄衣有这么深的感情?他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啊?简直比她自己都深……
却听她噙着泪水道:“我不想害死他,我谁都不想伤害,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
国舅眉头收紧,看着她,“有些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对小元宵抬了抬眼色。
小元宵忙上前来扶她回寝宫。
她一把甩了开,义正言辞道:“今天我一定要保下他,我是圣上,我说不能杀。”
九微完全看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看沈宴他却像是预料之中一般笑的极为奸诈。
再看国舅的脸色冰寒到极致,果然他说了那句为数不多的话语里,十分经典的一句。
“你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力。”
十三
“你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力。”
九微激动的一瞬攥紧手指,一侧扶着她的沈宴低头看她的手指,又看她,“你在激动些什么?”
九微敷衍的答没什么,心中腹诽,沈宴是不能体会这其中的激荡的,通常她的舅舅说出这句话就是说,他已经非常火大了,一直在忍着,这个时候你要是再敢顶嘴,后果不堪设想啊!
有多不堪呢?
曾经她在国舅说出这句话之后作死的表示反抗了一下,第二天她身边所有的宫人,姑姑,连从小带大她的奶娘都被换掉了,下落不明,不知生死。那些新换的宫人被勒令不准同她讲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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