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签,饭盒,纸巾,还有很多看不出真身的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走进楼道,慢吞吞地往四楼走。
到四楼转角的时候,他听到了声音。
有个男人在卢岩家门外鬼鬼祟祟地站着。
王钺愣了愣,飞快地靠近这个男人,发现他背着个包,正贴在门上听着。
小偷?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小偷工作。
王钺瞪着这个人,在他身边张牙舞爪半天,这人就打了个冷颤,连看都没往他这边看一眼,低头从包里拿出了几根东西,蹲下似乎是准备撬锁了。
王钺没办法,只得埋头穿过门进了屋,他知道卢岩在家,这人不一定偷得成,但他看到了这人包里有刀。
如果真的不小心打起来,他什么忙都帮不上,最多在旁边喊两声卢岩加油……
一进屋,他发现屋里的沙发旁亮着一盏很小的灯,只照亮了沙发那一小片,而卢岩居然正靠在沙发上悠闲地抽烟。
“有小……”王钺愣了愣,有些尴尬地指了指门,“偷。”
卢岩夹在手指间的烟轻轻抖了一下,往后仰了仰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句:“你怎么还在?”
“我本来没在了,我路过,”王钺转身把头探到门外看了看,“有人在你门口,你没听见声音吗?”
“听见了,”卢岩叼着烟站了起来,走过去在门上敲了敲,“都20分钟了,不行明儿再来吧,对过老太太要起床了。”
两秒钟后门外一连串有些惊慌的脚步声往楼下跑了。
“你巡逻?”卢岩把烟掐了坐回沙发上。
“没。”王钺盯着卢岩,卢岩换了衣服,黑色的紧身背心和一条运动裤,结实的肌肉和诱人的腰线看得清清楚楚。
王钺有种奇怪的感觉,现在这种对着卢岩喜欢得不行就想呆在他身边的感觉他有些熟悉。
以前有过,曾经有过。
他以前有过这样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对谁?
他低下头,很长时间也没有想起来。
“那你站岗?”卢岩躺倒在沙发上,随手拉过一件外套搭在肚子上。
“不,”王钺走到他身边蹲下了,“我就是转累了,没地方去。”
“鬼还会累啊。”卢岩闭上眼睛,胳膊搭到眼睛上。
“会啊,快散掉了,”王钺点点头,“能把灯关了吗?”
卢岩伸手把灯关掉了:“散?”
“就像你刚吐出来的烟那样,那个是烟吗?抽烟?香烟?”王钺问。
“是,你没见过烟?”卢岩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有点儿不能理解,“你要在我这儿呆多久。”
“天亮了走行么?”王钺站起来弯下腰,盯着卢岩的侧脸。
卢岩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王钺在屋里来回转着,他从来没有在别人家里呆过这么长时间,觉得很新奇。
他一直觉得“家里”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跟研究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颜色很多,东西也很多,各种桌椅,柜子,还有……书。
黑暗中王钺在里屋看到了书柜,半面墙的书,密密麻麻地从地板排列到天花板。
“这么多书!”他有些惊讶地喊。
“嗯。”卢岩闷着声音在沙发上应了一声。
王钺没怎么看过书,只翻过几本医学杂志,看到这么一大版的书很吃惊,但除了下面几排是中文字,上面的全是外文书,他能认得出英文,还有一排别的文都不认识:“你还看这些书?看得懂吗?”
卢岩没出声,王钺又追问了一遍,他叹了口气坐了起来,又点了根烟:“嗯。”
“你怎么会看得懂这么多?”王钺从里屋出来,弯下腰盯着他的脸。
卢岩喷了口烟出来:“这叫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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