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7 凉风镇月夜逢刺客 牛皮帐老拳释仇隙(2 / 6)  乾隆皇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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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战场上能杀成血葫芦,才是真男子大丈夫!我剿平黑查山,就和女匪首领有过缘分;讷亲庆复道学,打胜了么?告诉你们一句话,成都整军之后,全军放假三天,叫弟兄们乐一乐子,然后去拼命——不知生之欢,焉知死之悲?你们说错了话,罚酒三大杯!”

    一时便听兆惠营中歌声嘹亮,却是官制凯歌,甚是雄壮齐整:

    旧闻天宇原知向,今袭雄锋不可撄。

    一一颠颇尽泥首,夜来刁斗静无声!

    接着中军左近兵士也应和唱歌。

    阵合将军飞羽箭,战酣勇士掣雕戈。

    降戎奉檄皆鹰犬,兔有山前得脱么?

    大家都停住静听,心里比较哪个营唱得好,傅恒叫过王小七,说道:“去看看,海兰察在干什么?车无凯歌兵气不扬,别人都在唱,他那里怎么静悄悄的?”

    “奴才不敢偷懒。刚才各营又转了一遭儿。”王小七道:“兆惠军门是请把总以上军官兑会儿吃月饼喝酒,海军门也叫的是把总们,和他的亲兵在沙滩上摔跤练拳头。还说了个八月十五招呼傻女婿的笑话儿,奴才笑得肚子疼呢!”

    “什么将带什么兵。”傅恒笑谓马光祖等人,“海兰察精灵机智,自己另有一套——他说什么笑话,讲给我们听听。”

    上小七儿答应一声“是”说道:“说的大女婿是文秀才,二女婿是武秀才,三女婿是个泥脚杆子二百五。”他这一说,众人已是笑了。王小七也笑,说道:“大家作诗,要有‘圆又圆’,‘缺半边’,‘乱糟糟’,‘静悄悄’的话。大女婿说,‘十五的月亮圆又圆,初六七八缺半边;前半夜:乱糟糟,后半夜:静悄悄。’丈人便说好,丈母就斟酒给女婿。二女婿说‘月饼做的圆又圆,我咬了一口:缺半边;嚼在嘴里:乱糟糟,咽到肚里——静悄悄!’丈母就夸奖:‘到底是文武秀才,这诗做的真不含糊!’三女婿见两连襟儿得彩头,就说:‘我也有诗——丈人丈母圆又圆!’老丈人丈母两个都说‘不通’,女婿又说‘——死了一个:缺半边。一个死了:乱糟糟,一齐死了:静悄悄!’——后头还有笑话,怕主子这边有事,忙着就赶回来了。”

    说话问便听海兰察营里歌声骤起,却不是兵部颁下来的凯歌那般文诌诌的,兵士们竟是扯着嗓子直声吼叫:

    当兵的本来胆子大,

    命里头注定了咱啥也不怕!

    这份子皇粮吃定了它,

    吃饱了老子就不想家——嗨!吃饱了老子就不想家!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一听便知是海兰察独出心裁编出的俚歌。却是唱得格外兴头,中军帐里的人都听住了:

    任他刀砍斧剁长矛子扎,

    死了也就不过变泥巴!

    二十年又是个拼命的娃!

    龟孙子且休把口夸,

    比一比战场上把敌杀——嗨,谁要是孬种就操他的妈!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众人听了又大发一笑。马光祖满脸伤疤都涨得殷红,说道:“这个家伙在松岗就惯编顺口溜儿,如今当了建牙将军恶习不改!明几倒要问问从一数到八是甚么意思!”“那是有意思的。”傅恒安详地给众人斟酒,说道:“这歌子虽粗,却不失正。孝梯忠信礼义廉耻是为‘八德’,用心很深呢!”因见万献灯影里带着十几个人到了帐外刁斗旌麾下,便吩咐:“请兆惠和海兰察两位军门过来——我们移出帐外,连中军的校尉们也一道观舞听歌!”早有戈什哈答应着去了。

    ……兆惠是个性情严重人,讲究规矩。他帐的筵宴格调和傅恒迥异,更不像海兰察那样嬉戏佻脱,连军用木图都用上了,游击管带们分两侧端肃而坐,每人半个西瓜,两个月饼,一斤牛肉都切得细细的,还有一瓶酒,连他自己在内,谁也不多什么不少什么。古北口带兵来的参将叫雷震野,和兆惠也是熟人。但他知道兆惠性子,不肯多话。其余将校对兆惠生疏,更没有多的话。兆惠吃,他们也就矜持着咬一口月饼挟一块牛肉,兆惠举杯,便也就饮了。气氛显得煞是呆板拘谨。

    直到海兰察营里歌声传过来,人们才活跃一点,几个将弁装咳嗽,别转脸偷笑,有的对脸儿挤眉弄眼,用手打暗号儿,莫名其妙地比画什么。兆惠凝神听了一会儿,叹道:“这就比出来了。海兰察和兵士搭伙计,比我兆惠强啊!”

    “兆军门,不是这一说。”坐在身边的雷震野笑道:“大家和您相与时日太短,生疏不敢放肆。我还是知道您的——一仗打下来,就都搭成伙计了!”

    兆惠点点头,说道:“毕竟早一点厮熟了,还是好一点。海兰察比我巧,我比海兰察刚。这我心里明白。我不是怕死鬼,我的兵也行伍严整,没个怕死的——不过今夕何夕?主子在南京与民同乐,我和众位这么呆坐月下军帐中,未免也太枯燥了些儿。”他忽然转身,目视着后排坐着的军校,说道:“随便吃,我就这么个胎里带的秉性,日久了你们惯了就好了。”

    “是!”后排的弁佐戈什哈们一同坐着躬身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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