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喝得晕乎乎的,才回宾馆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天也黑了,看到合肥大街上一片灯火辉煌,于是他就决定去逛街。
三十多年了,他没有到合肥来,合肥市也发生了天翻地复的变化。他来到当年他闹过笑话的江淮大戏院,又来到人民广场。便在人民广场随便走走,向四周观望。他向南看,那是四排楼,这个变化还不是太大,他是认得它的。再往淮河路、安庆路上看,他就认不出来了。只见那一座座的高楼,闪着五光十色光芒,好象都在向他诉说着什么。他看那高楼的时候,有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他心里想,这么高的楼得花多少钱呀,十个希望小学都顶不了这一座楼。他在心中盘算:这楼,长青镇是没有的,雉水县也没有,就是清河市里的那几座楼也跟这里的楼相比也差远了。于是,他就认真地看那些高楼,看它的外表,看它的设计造型,看它的材质,看它那奇异的五彩灯光,他想看细一点,回去写一篇散文,说说合肥的现代风情,赞扬赞扬三中全会后合肥市发生的巨大变化,说不定就能在报纸上发表。接着,他就开始数一个叫花园大厦的楼层。那楼层在灯光的闪烁下,变成了一层层的小方格子,怎么数都数不清,他数到二十几层的时候,眼就花了,弄不清到底是二十三层还是二十四层了。
由于他这么个怪模怪样,便引起了游人们的注意。这一阶段,合肥正在搞文明创建活动,有乱丢垃圾的,随便吐痰的,都要罚款的。更重要的还有治安防范,打击犯毒等犯罪活动。汪有志望着那大厦,手指着那楼上亮着灯光的窗户,如果拍成电影,那可就象与犯毒分子联络差不多。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喝问:“干什么的?”
这一喊,吓得汪有志一哆嗦,娘子腔也出来了,本能地回答道:“数楼的。”
喝问他的是一个年轻人,穿着保安一样的制服,看样子象是这里的管理人员,汪有志便对他卑微地笑了。
“谁叫你数的楼?想破坏是不是?”那年轻人倒背着手,围着汪有志转了一圈,把汪有志上下看了个够。
这一看,弄得汪有志心中十分地紧张,没等那人开口,就向那人解释:“不是,不是,我看看这楼有多少层。”
“告诉你,这座楼上不止一次被盗了,为了防盗是不准数楼的,谁数这楼罚谁的款,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这都是哪儿的规定?”汪有志有点迷惑不解地问。
“规定?当然是市里的规定,怎么,你还怀疑吗?”那年轻人厉声说。
汪有志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俺是雉水县来的,俺不知道有这么个规定。”
“那现在就叫你知道,你数了几层?”
汪有志听得出来数楼层的严重性,就慌称自己刚刚数,才数了十二层。
那年轻人说:“罚款十二元,看你是外地人,一层一块。”
“这、、、这、、、”汪有志有点不情愿。
“这什么这,看你是外地人,又是首次数楼,一层只罚你一块算是个警告,要是本地人,一层要罚五块呢!”
汪有志心里说我的个妈呀,改革改得怎么这么怪呀,怎么数楼也罚款呀?就只好掏出十二元钱交给了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接了钱便一闪身消失在人群中。
这时候,一位老同志走上前来,问他:“你干什么给他十二元钱?”
汪有志回答说:“我数楼被他罚了十二块钱。”
“你太傻了,怎么给他那么多钱呢?”
“我傻?”汪有志不服气地说,“我数了二十四层只给他说了十二层,不然要罚二十四元呢,如果按五块计算那可是一百多呢!我傻么?”
那位老者摇了摇头走开了。
一群看热闹的人告诉他:“你弄错了,那个罚你钱的是骗子,你也不想想,哪有数楼罚款的?”
这一提醒,汪有志才恍然大悟,再去找那年轻人,哪里还能找得着呢?
汪有志很气氛地走出了人民广场,不知怎地,一气把尿给气出来了。一时间,小肚子憋得发胀,可附近又找不到公厕。这时,他见广场西侧有一条绿化带,在灯光的背影里,正好可以遮人。汪有志就三步并成两步地来到那冬青丛前,一躬腰,捞出了他的那个“小鸟”。正准备尿,忽听背后传来一声:“罚款!”
汪有志一回头,却见是一位戴红臂章的老头,正拿着一沓罚款单。
有了刚才的教训,汪有志一下子又变得老练多了,哼着娘子腔道:“罚款?罚什么款?合肥市乱罚款的骗子还真不少哇。”
那人听说汪有志喊他骗子,火气就上来了:“随地大小便就要罚款,这是合肥市的规定。”
“我随地大小便了吗?”汪有志忽然质问那老头。
“你不随地大小便你掏出你的那个东西来干什么?”那老头质问道。
“我的东西我当家,我想掏出来看看,难道不行吗?”
这一反问,倒问得那老头给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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