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年前，秦北洋和父亲住在京西骆驼村，父子俩经常走整天到房山云居寺。这里的大和尚颇有眼力，器重秦海关的手艺，请他为庙宇和佛像修修补补。佛教衰微，寺里开销捉襟见肘，报酬少有实银，多为袋谷子，也够石匠父子糊口了。他们也时常爬上石经山，到藏有隋唐石板经的洞窟工作，对地形了如指掌。

    今日，秦北洋从古塔背后爬上山是国现存最古老的佛殿。

    小徐跟三名保镖在洞窟，刺客阿海微笑道：“请小徐将军本尊略微宽坐，我家主人稍后就到。”

    “他从哪里来？整座山都被我的士兵包围了。”

    “我家主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徐树铮皱皱眉头，端起灯火，欣赏雷音洞石经，细细体会唐朝僧人刻字的艰辛与虔诚。

    躲在雷音洞顶秘道的秦北洋，却听到隔壁的金仙洞传来说话声。

    凡声音都往上传，雷音洞与金仙洞，彼此完全隔音。但在两个洞窟上方的秘道，却听得很清楚。

    就像爬上屋顶的小偷，同屋檐下有两间卧室，会儿偷听老爷与夫人的悄悄话，会儿又偷看少爷与少奶奶的**。

    金仙洞里挂着几盏大灯，照亮面宽大镜子，秦北洋分外诧异——镜折射出王家维教授的面孔。

    坐在教授身边的，竟是北大校长蔡元培，旁自然少不了《新青年》主编，北大科学长陈仲甫。第四位，却是国教授钱玄同。

    王家维、蔡元培、陈仲甫、钱玄同——这四位为何来到云居寺石经山的金仙洞？

    四位教授并不知道，声名赫赫的北洋军阀“小徐”，正在隔壁的雷音洞，等候与刺客的主人见面呢。

    金仙洞还有四个人——穿着长衫的男人，三十七岁，剃着板寸，唇上留两撇胡子；第二个，戴着瓜皮帽，脑后拖着根粗大的辫子，副满清遗老打扮，面目轮廓深邃，鼻梁高挺，留着卷翘的胡须；第三个，洞窟最为年轻，不过二十七岁，面貌儒雅英俊，身着洋装，有欧美归国的范儿。

    第四个，秦北洋却认识这张脸——五十余岁，面留黑色胡须，双目犹如猎鹰，九年前在天津徳租界，这个人从背后刺死了秦北洋的养父。

    老刺客。

    秦北洋上次见到这张面孔，还是在“天国”的云海之，人称“老爹”。

    此人穿着身素色长袍，头戴方巾，竟有道骨仙风的派头，抱拳道：“诸位京城的名流大家，感谢赏光云居寺石经山。鄙人遵循师父嘱托，亦是自乾隆年间传下的规矩——云居四宝，每隔甲子，足足六十年轮回，方向天下间最有学问之人展示眼。”

    云居四宝？

    秦北洋心暗忖，听居士们说起过“云居四宝”——这四件宝物，世代珍藏于云居寺，曾被乾隆皇帝御笔提名，秘不示人。每隔六十年甲子，惟天下排名前七位的大才子有缘得见。

    刺客“老爹”以展示“云居四宝”为名，诱出七位国最顶尖的学问家。而隔壁的雷音洞，又有刀疤脸的刺客阿海，诱出了小徐将军……必是精心策划的阴谋。

    金仙洞里最年轻的西装男子说话了：“晚生胡适之，初出茅庐，竟得以跻身七大学问人之列，羞愧难当！云居四宝，究竟哪四样？众说纷纭，却是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之宝物。”

    “适之，与其说是天下读书人想要睹云居四宝的真容，不如说是更想要名列七大才子之的虚荣心吧！”

    说话的男子剃着板寸，留有两撇胡子，年轻的胡适之低头道：“周先生，您说得也有道理！晚生受教了。”

    “也有人言，云居四宝本是个骗局！乾隆皇帝只为嘲弄天下间的人。我倒想要看看，若真有云居四宝，能否再读出四千年的吃人史？”

    金仙洞，众人七嘴舌间，老刺客已从石壁打开扇小门，先取出只檀香木匣子，放在木案上。

    “此乃云居四宝的第宝：大唐金仙公主手抄《般若波罗蜜心经》。”

    老刺客展开硬黄纸卷轴，纸上均匀涂蜡，光泽晶莹，写满蝇头小楷——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正短短二百六十字，摄取六百卷大般若经要义。唐纸上的书法隽秀，形神兼备，必是意志坚贞的女子所写。

    落款有金仙公主的篆书印章，王家维教授仔细查看，无论纸的材质以及书法特征，都是唐朝实物，绝非伪造赝品。

    “《心经》约义深，成佛之指南，利生之法宝。”洞窟年纪最长，留着辫子的老头说话了，“这金仙洞，据说是为供奉唐朝金仙公主而开凿。”

    “金仙公主为唐睿宗李旦之女，武则天与高宗李治的孙女，唐玄宗李隆基的妹妹。不堪忍受宫廷黑暗，公主十岁出家为女道士，在终南山金仙观修炼成仙，骑鹤升天。”

    “公主尊崇佛法，奏请兄长唐玄宗将大唐新旧译经四千余卷，送到远在幽州范阳的房山云居寺，推动石经山洞窟开凿，才有山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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