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井里了弄了上来,一身的煤黑,脸上身上哪儿都脏兮兮的。外面的阳光依旧很刺眼,晃得他俩眼睛都睁不开。
哪知道他俩刚刚上来,忽然不好了,就听得窑口下面扑通一声,紧接着整个吊篮就晃悠了一下。
还好洪亮眼疾手快,将高飞一下扯了出来,一起落在了窑口的外面。
紧接着,下面传来一声呼叫:“不好了……冒顶了!砸死人了!砸死人了……!”
一句话不要紧,把洪亮跟高飞吓得橘花差点裂开,心惊胆战。
所谓的冒顶,说白了就是塌方。
煤窑下面的人在挖煤的时候,为了防止塌方,砸伤人,一般都用木板撑住顶层,下面用木头支撑。
万一支撑的棍子倒下,上面的木板掉下来,石头跟煤块也会应声而下,这就是所谓的冒顶。
万一下面有人的话,当场就会被砸死,或者活埋。
呼叫声刚刚喊过,呼啦,所有的工人全都紧张起来,立刻风风火火往这边跑,工地的钟声也紧急敲响。
下面没有受伤的工人也一个个向着窑口的地方逃命,乱作一团。
那老板听到冒顶的消息,立刻吓得浑身打个冷战,一跺脚:“完了!又要赔一笔钱了!”
煤窑厂的利润很大,可风险同样大,有的老板一天进账纯利润好几万,可出人命以后,也要赔付大量的钱。
那些工人七手八脚,先救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全部救出,等到里面的烟尘散尽,才安排其他人下去,专门寻找冒顶的地方补救,或者救被砸伤的人。
当天晚上,井底下就被刨出来三具尸体,其中一个,洪亮竟然认识。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竟然是娘娘山附近的一个村民。
“啊!柱子!柱子咋是你?咋是你啊……?”洪亮都要吓死了,赶紧扑了过去。
这个叫柱子的孩子,是麦花嫂的外甥,家住县城附近。
麦花从前跟洪亮是两口子的时候,这娃到他家走过亲戚,叫他姨夫,也等于是他外甥,
虽说现在没了亲戚关系,可毕竟是老乡。
“柱子啊,你醒醒,咋了吗?”洪亮赶紧摇晃,可别管咋晃,那孩子也发出声了。
一块巨大的煤块砸下来,砸中了他的脑门,将脑袋砸开了,鲜血直流。
老板赶紧问:“你们……认识他?”
“是啊,他是我外甥……我不知道他在这儿打工啊,这娃咋就死了呢?”洪亮说。
“那好,既然这样你俩进来,咱谈谈相关的赔偿事宜把?”老板立刻蔫儿了,没了早上的那种霸气。
洪亮马上就明白,那老板打算包赔损失。
工地上出人命,上面是要查的,最轻的是罚款,严重的立刻封窑,老板的生意立刻完蛋。
所以,一旦出现人命事故,他们都是私了,赔钱了事。
这个时候,家属都会拼命讹诈,狮子大开口。
于是,洪亮跟高飞就进去了办公室,那老板说:“坐下,事情已经出了,咱谁都没办法,是吧?
目前只能陪你们一些钱,你们给我打个条,拿钱以后你们离开,咱们人财两清。”
“你要包赔我多少钱?”洪亮问。
“他是你外甥,对吧?”
“恩,我是他姨夫。”
“他当初跟我们立过合同的,那只能按照合同,给他八万块。”
洪亮一听,蹭地蹦跶起来,怒道:“不行!坚决不行!还是打官司把,我外甥不能白死!”孩子的家属不在,他只能为那娃主持公道。
老板一听打了个哆嗦,赶紧说:“有事儿好商量,你急啥啊?九万,这是最多的了。”
洪亮还是怒道:“不行!这孩子家里很可怜的,出门打工是为了娶媳妇,现在媳妇都没娶,就死在了你们的煤窑里,人家大人跟我要人咋办?”
那老板还不相信,拿出资料仔细瞅了瞅了洪亮的身份证,又瞅瞅柱子的身份证。
果然,他们距离不远,都属于娘娘山县城。
“可我们真的不挣钱,都是这么陪的,你不要,我也没办法……。”老板说。
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一点也不嚣张了。
“那好,明天我就到你们的这儿的县城去,咱打官司。”洪亮说完甩袖子走了,回到了工棚里。
工棚里很黑暗,是大通炕,好多窑厂工人都住这儿。
进去屋子,洪亮倒头就睡,准备养足精神,明天为柱子讨回公道。
他要学杨进宝,杨进宝就是个为人伸张正义的家伙,绝不会瞧着亲人跟朋友受委屈。
洪亮一走,高飞也要离开,可那老板一下子抓住了高飞的袖子,说:“老弟,我一看你就是明白人,咱这样,你帮我管管这个事儿,好不好?”
高飞问:“你让我咋管?”
“你跟他说说,价格咱好商量,你们打官司是要诉讼费的,要跑路,折腾下来,到手也没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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