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打完了,只怕还想打西域。可霍将军连现在没落的匈奴帝国都已经不屑一顾,又怎么会对欺负这些没什么还手之力的国感兴趣?他想要的是如强盛时的匈奴那样的势均力敌的对手。”
天照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表面上看霍将军行事张狂随‘性’,似乎只知道一往无前,可就看此歌,从作歌到传唱回长安,霍将军的心思细致处不比一向行事沉稳的卫大将军差。”
去病最大的聪明就是让所有人都以为他除了战争外其余都不够聪明,我心中几分得意,刚‘露’了一丝笑,对上九爷的眼神,笑容立僵,嘴里竟有苦苦的味道。
九爷扭过了头,推着轮椅向外行去:“我们不打扰你了,你早些休息吧!”
再过十几日,去病就能回来,自他出征后,我一直悬着的心缓缓搁回了一半,可另一半却因为卫少儿和卫君孺的到来提得更高。
这两姐妹一反以往的冷淡,对我竟‘露’了几丝热情。原来刘彻想接我进宫待产,臣子的儿子一出生就拥有能同皇子比肩的圣眷和尊贵,她们是来道贺的。
天大的尊荣和圣宠?!我看到她们的笑颜,直想拎起扫帚把她们都打出去,她们究竟懂不懂这无比的尊荣和圣宠之后的东西?是根本不懂,或根本不在乎?毕竟富贵险中求,卫子夫这个皇后又何尝不是做得饱受风刀霜剑?
已近夏末,墙角处的一丛荼‘花’仍旧累累串串、缀满枝头,一团一团的红开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但荼开过‘花’事了,这已是夏日最后的一朵‘花’,烈火喷油的绚烂中透出秋的肃杀。人生不也是如此?水满时则代表快要溢出,月亮最圆时则代表快要月缺,权势最鼎盛时也预示着盛无可盛,必将转衰。
刘彻此举是否也算是对去病歌赋的一个回应?等去病回来,我已入宫,难道要他公然反抗皇帝已传的旨意,强接我回府?权势越是鼎盛时,越不可行错一步,否则埋下祸端,粉身碎骨只是转瞬间的事情。
随手掐下一朵荼‘花’‘插’在鬓边,心中主意已经拿定。
书房内,九爷正在翻医书。我径直进去,坐在他对面:“九爷,我想求你一件事情,求你务必答应我。”
九爷握着竹册的手一紧,迅速地:“我不答应。”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这段日子几乎翻遍了医家典籍,却很少有文章提及用‘药’物催生孩子早产的记载,其中风险可想而知,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么可能出此下策,用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冒险?”
九爷眼中全是痛楚,缓缓道:“还有别的方法,我们可以立即离开长安,远离这里的纷扰争斗。”
我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回应他的话:“如果你不答应,我会设法去找别的医师。”
我知道我在‘逼’他,可在这一刻我别无选择,我不可能跟着他离开长安城,那样置去病于何地?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惨白中透出的全是绝望。我的心也痛到痉挛。我们已真正错过,我已经选择了去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遇到什么磨难风险,我都不会离开,不会留去病独自一人去面对长安城的风雨。
我沉默地起身向外行去。他的声音在身后微弱地响起:“我答应你。”
我知道他会答应,因为他绝对不会放心把我的‘性’命‘交’给别人。我身子没有回转,脚步平稳地向外走着,声音没有一丝异样,甚至冷淡平静:“多谢!”眼中的泪却悄无声息,迅即疯狂地坠落。眼泪虽因他而掉,却绝不要他知道,宁愿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一场夏末的雷雨刚过,地面犹滑,我送宫里派来探看我的太医时,一失足,竟然从亭子台阶上摔落。落在外人眼里,我是肚子着地,实际上落地的一瞬间,我已经用一只手和膝盖化解了全部冲力,只是为了效果‘逼’真,刻意把另一只胳膊想象成全然不懂武功的人所有,任由其重重滑过青石地面,刹那间半边衣袖全是血迹。
手中捏着的荼‘花’被‘揉’碎,原本浸在‘花’上的‘药’香飘入鼻中,立即引发了早已喝下、蓄势待发的‘药’。不一会儿,我已经痛得全身缩在一起,一身的汗‘混’着血渗透了衣服。太医慌‘乱’地大叫着人,九爷仓皇地从地上搂起我,我的血在他的白袍上漫开,仿若灿烂的红‘花’怒放。他的脸上却无一丝血‘色’,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瞳中凝聚着海一般深的恐惧。
九爷明知道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的,却表现得真实无比,这下再‘精’明的人也看不出任何破绽。可看到他额头冒出的汗珠,心中反应过来,他哪里是演戏?这根本就是他真实的反应,从我喝下那碗催产的‘药’时,我的生命就悬在了一线之间。
我强撑着想向他一笑,表示自己无事,却发觉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整个人疼得不停哆嗦,上下牙齿咯咯打响,‘唇’不经意间已经被咬出血。九爷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把手掌伸到我嘴边,让我去咬他,不许我再伤害自己。我想避开,不想伤害他,打战的牙齿却已咬在他的手上。
他额头的汗珠顺着鼻翼脸颊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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