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事情果然躲不过。
“睡下了吗?”霍去病‘摸’黑进了帐篷,轻声问。
我回道:“没有。”
他从背后搂住我:“怎么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发呆?”
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公孙敖将军看到我,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
霍去病道:“他这次出了这么大的漏子,按律当斩,回朝后,有众人求情,虽然不会死,但贬为平民肯定是无法避免的。当年若非他,舅父早死在馆陶公主手中,舅父一直对他心怀感‘激’,一定会设法帮他再建军功,让他再次封侯,可他也肯定高兴不起来。再,就算不高兴,关我们何事?我们自己高兴就行。”
我靠在他怀里,掰着指头笑道:“我就一个人,可你呢?姨母是皇后,一个姨父是皇帝,另一个姨父是将军,舅父是大将军,你的继父也是朝中重臣,再加上你姨父、舅父的亲随们,我这十个指头根本不够算。”
霍去病胳膊上加了把力气,我嚷痛,他佯怒地:“让你再胡思‘乱’想!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别人的话得顺耳不妨听听,得不顺耳我才懒得听。何况,你还有草原上的狼群,我还怕你一不顺心就跑回草原,哪里敢让人给你半丝气受?”
我转过身子,趴在他的肩头:“我觉得你对长安城里的权力之争也不是很喜欢,我们不如跑掉吧!塞北江南,大漠草原,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岂不是更好?”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道:“看来长安城真的伤着了你,以前的你总是一往无前,似乎不管前方是什么,你都敢争,都敢面对,现在却只是想着躲避,连长安都不敢回。”
我心里愧疚,强笑着:“大概只是心有些累,我……”
他捂住我嘴:“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用赶着解释。正如你所,我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外祖母和母亲都是低贱出身,卫家的‘女’子连嫁人都困难,母亲、姨母、舅父都是没有父亲的,我也是个‘私’生子。若非姨母,我只怕还着‘私’生子的名声在公主府做贱役,也不定和舅父年幼时一样,实在活不下去时,跑到亲生父亲家牧马,被当家主母当畜生一样使唤,吃得连家中的狗都不如。”
霍去病第一次谈及自己的身世,平常的倨傲在这一瞬都‘荡’然无存,我心中疼惜,紧紧环住他的腰,他笑摇摇头:“没有姨母,舅父再有本事只怕也不会有机会一展身手,而没有姨母和舅父,我再有雄心壮志,也不可能十八岁就领兵出征。这些事情,司马迁那帮人没有错。‘玉’儿,我自的梦想虽然在接近但还未实现,再则,太子现在才八岁,年纪还,根基不稳,虽有舅父,可舅父现在处境尴尬。我从受惠于家族庇荫,不可能只受不报,等我做完我该做的一切,我一定陪你离开长安。而且陛下的脾‘性’……”他轻叹口气:“其实古往今来,真正聪明的臣子只有一个范蠡,于国家危难时出世,收复残破的山河,尽展大丈夫的志气,心中的理想实现后,又逍遥于江河湖海间,创造了另一番传奇的人生,他的一生竟比别人两辈子都‘精’彩。”
我道:“我明白了。等匈奴再无能力侵犯大汉、你从的心愿实现时再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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