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受部下冷待,很恼火。
这时贾金南手一指道:“老板,那里有熟人,我们何不上车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说?”
戴笠顺着贾金南手指的方向,果真发现机场停了一辆车,车主是他过去认识的战前法租界捕房探长贾德田,于是疾步过去,跳上了贾德田的车子。
贾德田非常高兴,关好车门,回头问道:“戴先生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戴笠略作思考,道:“刘吉生公馆。”
贾金南把雨伞上的水沥干,道:“老板,程克祥不是为我们布置了盛老四的花园洋房么?”
戴笠心里窝了一肚子火,也不理会贾金南。
刘吉生是上海企业银行的总经理,抗战后迁往香港,因和宋子文的弟弟宋子良是同班同学,介绍认识戴笠,并被戴笠委任为西南运输公司副总经理。
刘吉生见老板驾到,喜不自禁。贾金南小声对他道:“老板本身有几处公馆,还有他的好友杜月笙、唐生明想邀他住,可他选中了你家。”
正在刘吉生得意忘形,以为有机会讨好老板之时,戴笠说:“刘吉生同志,你马上给我打个住处,要求保密、幽静、来人少,我准备就用它办公。”
刘吉生这才知道自己在自作多情,只好介绍他的侄儿伪日用品联营公司负责人刘念义有一处公寓。
原来戴笠在工作上处处爱出风头,争强好胜,唯恐天下人不知。但在行踪上却喜欢独来独往,轻装简从,飘忽诡秘,神出鬼没。他深知自己一生杀人如麻,仇家遍布天下,只要自己稍一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灾。因此,他一向对自己的行动保密很严格,除毛人凤、贾金南之外,即便是局本部的处级大特务也不知道,每到一地,也只是临时通知对方被点到的几个大特务到机场迎接。尤其他的住处,总是七转八折,弄得谁也不知他到底要住哪里。
离开刘吉生之前戴笠给王一心挂了个电话,令他火速过来,然后又令刘吉生开车送往刘念义公寓。
再说王一心从重庆飞回上海后,立即告知程克祥、邓葆光,说老板明天到,上午由仨人一起去机场迎接。
程克祥是戴笠出于策反周佛海的需要破格提拔的,加之长期在沦陷区工作,与戴笠仅有的接触就是给周佛海送信到重庆的一次,因而不了解戴笠的性格和为人。这一次戴笠到上海,程克祥存了私心,想利用这一般官场讨好长官的手腕,以找为由,将邓安置在京沪区机要室坐等,自己却开车单独到江湾机场迎接,本意是想独占头功,见面就给老板一个好感。哪里知道戴笠的卫士都是一些无比机警骄傲的家伙,他们都不认识程克祥,况又没有见到一向熟悉的王一心、邓葆光同来机场迎接,当即如狼似虎地把程赶开,连接近警戒线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能见到戴老板。程克祥到此方知自己做下蠢事,等到他回头带上王、邓再到机场来找时,戴笠已经失踪。无奈派人只得分头去找。王、邓长期在戴身边工作、素知戴笠最恨办事不牢靠的家伙,往往一个特务只要有一件事落在戴的手里,这个特务一生的前途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王一心、邓葆光垂头丧气地回到办公地,程克祥没想自己弄巧成拙,徒劳地四处寻找。
王一心俩人一会后在办公地接到戴笠从刘吉生家打来的电话,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赶紧驱车直奔刘念义公馆。
这是一座花园式的洋房,典型的欧式建筑风格,环境幽雅。
王一心的车开入车库停妥,早有戴笠的警卫人员上前道:“老板在楼上等你们。”
由前门走入大厅,房内豪华宽敞,戴笠在客厅里一眼见到王一心两个,立即拉下脸来,道:“你们还知道我呀,我昨天是怎么吩咐的?”
王一心望望邓葆光道:“这事于我们两个无关全是程克祥捣的鬼。”
邓葆光道:“是这样的,我俩被他骗了。”
戴笠听邓葆光述完经过,气得牙齿打颤,欲破口骂程克祥,程克祥闻讯随后而到。
程克祥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垂头而立,不敢出大气,眼睛盯住地毯上的花格……
戴笠的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把满脸怒气咽进肚子里,转化冷冷道:“你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王一心替程克祥打了个寒噤,知道他这辈子的前途已被老板那句话做了结论。
戴笠避过程克祥的话题,转而对王一心道:“今天我要在这里设宴请梅乐斯将军。他喜欢吃湖南菜,你去转告唐生明一声,让他带上厨师快点过来。”
想到梅乐斯要提早回国,戴笠感觉两个人的命运有点类似。
根据合同规定,抗日战争取得胜利后,中美合作组就应该结束。可戴笠和梅乐斯认为,这次亲密的合作,任务还没有完。因为合同以外的工作只进行了一部分,即帮助军统抢先进入各大城市。除此外,对训练反共特务和继续帮助军统全力与共产党作斗争的任务还没有完,双方均依依不舍,很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必要,无奈美国陆军对梅乐斯恨之入骨,正在施加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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