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关帝庙母子相会(4 / 5)  戴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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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还留恋梦乡,起得慢了,一敌军一脚踢来,恰踢了宝贝,痛得他生汗直冒,啮牙咧嘴。

    敌军用枪刺指了他道:“不许叫,再叫我捅了你!”

    戴春风睁眼看到明晃晃的刺刀,把痛忍了,不敢叫喊,他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道理,这时若一句话不对一刀捅了比捅死一只狗还随便。

    缴了械的俘虏在浙三师的押解下,全部关进了俘虏营,把营房挤得满满的。

    浙三师的官兵对浙一师的人恨之入骨,把气全都出在俘虏身上,动辄羞辱打骂,故意把米饭里渗砂子。他们像囚犯一样,大小便在房里,室内弥漫刺鼻的屎尿味,初进来差点晕倒。

    没有床,没有被子,一律地上垫一层稻草,像关猪一样。因屋子潮湿,稻草都长霉了,尤其要命的是一入夜,墙缝、草底下的臭虫,跳虱群起而攻之,咬得一个人心惊肉跳,引得守门的吼道:“闹什么闹?想闹我把你们拉到刑场去!”

    戴春风报告道:“长官,跳虱、臭虫咬人呢。”

    卫兵又吼道:“你们这些乱党,不毙了你们已是够客气,还要嫌屋里有臭虫,真是不知好歹!”

    戴春风听得卫兵称他们为“乱党”奇了,因为他们也是把浙三师叫做“乱党”的。谁失败谁就是乱党,他终于明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道理。

    关了大约十来天,一天,营门突然打开,那些平日趾高气扬的卫兵对他们非常客气,反过来陪着笑声。

    一打听,才知道周凤的浙三师已被国民军队打败,所有俘虏被释放了出来。

    戴春风走出了俘虏营,按道理应该回浙一师,然而他不。自从经历了这次大战和地狱般的囚牢生活,他体会到了那个平静温馨的家的重要。他决定就此脱离部队。

    出来后,他一无所有,开始在宁波街头流浪。

    时值冬日,北风呼呼,风霜雨雪,紧相交加。很冷,他的衣扣在作战中掉了,只得暂去拉圾堆里捡草绳绑了,暖和暖和。他的裤子还是败逃那天穿反了的,一直没有改过来,裤裆开了一个大口,也不介意。

    身上在俘虏营里带满了跳蚤、臭虫,加上土生土长的虱子,已把他咬得失去了知觉,偶尔揭开一看——全身都是虫咬的小红点……

    这些都顾不上了,最要命的是饿呀!人不吃会饿死,饿死是人世间最残忍的一种死法,连人犯临刑前还要吃一顿饱饭呢。

    本想去饭店帮闲混口饭吃,可人家一见他那模样早就叱叫:“去去去!我这里不施舍!”

    怎么办?这样子最好还是去讨饭的好。经历了这一番生离死别,他再也不去管什么面子啦、羞耻心啦。人到了走头无路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干的,杀人放火,拦路抢劫,甚至吃人肉……

    本来戴春风也去偷去抢,可身体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早就不行啦,抢也抢不过人家,还会挨打,等养足了精神,恢复了体力,我会是一条绿林好汉的,他想道。现在叫做虎落平原,是没得办法的。

    戴春风蓬头垢面、形容枯槁地沿街行乞,为讨几粒食物下肚,他遭人白眼,被人唾弃,有时还有恶狗欺凌,追得他屁滚尿流,吓得他魂飞魄散。

    这时,他深深体会到,做乞丐也不易呢,只好学了同行,一个破袋掮着一只烂碗拿着,手中再执一条木棍。这样好多了,有“打狗棒”再也不怕狗咬啦。

    这年头兵慌马乱,灾慌不断,晴久了就旱,下雨久了就涝,民不聊生,加入乞丐行业者日众,饭不好讨咧!

    好个戴春风,还算脑瓜灵活,专拣富裕村落向普通民众行乞。深门大宅他是不会去的,大凡世间富人,都靠吸榨他人血肉起家,心如蛇蝎,不会施舍他,往往平民百姓反倒有人性,富同情心,见戴春风如此落泊,都乐得分一口饭半个馍予他,吃饱后,待天一黑,随便找个寺庙亭阁就是一倒,一个夜晚也就过去了。

    待新的一天来临,他又带上破袋破碗、打狗棍这三样宝贝沿途讨饭也。

    这一天说来运气不赖,一户人家治丧,大宴宾客,戴春风除了吃饭之外,还得到一大碗肥肉。这一天的吃食就算有了,去池边摘些叶包了,塞进袋里,准备早早休息,又沿途寻找宿处。

    戴春风寻得一座关帝庙,把三样宝贝放了,正要躺下休息,见外面天色太早,恐半夜醒了反而睡不着,寂寞时难免胡想其他,便不躺了,但又无事可做,想起一身虱,跑出庙去抬头一望,见太阳西斜,暖和的阳光照在西墙边。

    戴春风对着太阳,脱了衣,蹲在墙脚寻起虱子来。

    定眼一瞧,衣服破缝里潜伏着千军万马,见着阳光,蠢蠢欲动,一只只肥得圆滚滚,探头探脑。

    戴春风道:“老子吃了这么多东西,一样骨瘦如柴,老想不通营养去了哪里,原来都在你们身上!”

    戴春风每抓了一只,扔进嘴里,牙齿一咬“嘣”的一声好脆!如此接二连三抓虱、咬虱,倒也不失为一种人生乐趣,直咬得嘴角血肉模糊,虱尸成堆,仍乐此不疲,不亦快哉!

    正起劲,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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