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在深更半夜由一位寡妇叫出,甚为凄然。
戴春风咬紧牙关,硬是不吱声,任由母亲千呼万唤。
话说蓝月喜近段时间老是听到村邻告状儿子,心中好不气恼,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为此,她长吁短叹,夜不能眠。
今天,一下来了两个告状的,而且都是为着那见不得人、不好说出口的羞事……
送走告状人,蓝月喜开始盘算想什么办法修理儿子,没想戴春风干脆来个溜之大吉。
蓝月喜一开始还是打算和他来硬的,看他有多大能耐在外头呆多久。如此一想,也就心安了。
没想这一夜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想的尽是儿女之事。又想着外面天凉,有野兽,深恐儿子受了惊吓。
都说儿女是母亲的心头肉,此话一点不假。蓝月喜再也忍心不下了。她披衣趿鞋,在黑暗中呼唤。
她知道对待十几岁的孩子,再也不能用过去那种以死要挟的简单方法。他已有了思维,知道大人的用心。至于打,这是水平最低的父母惯用的粗劣办法,使用后的结果不仅不能起来预期的作用,只能使孩子想出更顽劣的办法来对付。
这一夜,蓝氏彻夜未眠,此时,女儿戴春凤已经出嫁,小儿子戴春榜已有8、9岁了,在学校读书,取名戴云霖。蓝氏抱着戴云霖直到天亮。
后来,戴云霖告诉母亲,说哥哥有可能在破庙里。蓝氏去看了一下,见门关得严严实实,狼进不去,才回到家里带小儿子。她没有开破庙的门,怕吓着儿子,儿子自知闯了祸,对母亲是很恐惧的。
戴春风在破庙里又睡了半天,黄瓜顶不了饥了,吃午饭的时候不得不怯怯地从破庙出来。
老远,弟弟戴云霖跑上前去叫道:“哥,妈昨晚一夜没睡,她说不打你的。”
昨晚受了一夜凉,戴春风本来就喜欢流鼻涕的鼻子,此时流得更多了。呼吸时只能张着嘴,这样更是像马一样吸溜吸溜。
他抱着宁挨一顿打,也不愿挨饿的念头回到家里。
蓝氏没有打他,知道他很饿,热了饭菜,让他洗了脸就吃饭。蓝氏颊上挂着泪,对望着戴春风。
戴春风什么也不说,只把头垂下来。其实,这已经等于认错了。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蓝氏明白儿子顽劣的根源是没事可做,心里没有负担。
朝廷废弃科举制度后,但教育总得要办,经过一番研究权衡,准奏了大臣张之洞拟定的《奏定学堂章程》,令各县设立适应新形势的学校。
宣统二年(1910年),江山县设立了文溪高等小学堂,规定收五年制的初等小学毕业生。
蓝氏不愧深明大义的母亲,催促戴春风投考这所学校。
1910年春天,戴春风14岁,他投考文溪高小学,取学名征兰。
考试的试题名《问立志》。戴春风早就有保安乡少年才子之谓,作文是他的拿手好戏。
“问立志”,不就是问将来的志向么?戴春风大笔一挥,先阐述戴家数千年来为朝廷效力,钟鸣鼎食,历久不衰,然后笔锋一转,在文中表达了自己“希圣、希贤、希豪杰”的强烈愿望。
试卷经先生传阅,戴征兰的名字立即传遍学校,无不为他的才气与志向所折服。
戴春风入校后,由于学习成绩优异,活动能力强,被学校指定当了班长。
话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戴春风在学校循规蹈矩了一阵,待他熟悉了环境,认识了不少人之后,顽劣的本性又显山露水起来。
这时候,他的领袖欲又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完善,上学时,他是一班之长,下了课或放学后,他又是孩子王,望招收一批“喽罗”在身边。
恰好,在乡塾就认识的同学周念行来到文溪小学后,又成了同班同学。俩人在一起,用拳头在课外打出一片天下来,让别人俯首称臣。
这时候,戴春风还在谈《水浒》,对梁山好汉劫富济贫的英雄义举非常赞赏。有时他觉得自己就是宋江,在梁山泊统领着一百零八员大将,打高俅,杀恶贯,跃马横刀,好不威风。
为了满足这种心理,戴春风也不时帮一些弱小同学的忙。很快混得一个爱打抱不平的好名声。同学中有谁受了欺辱,都自然而然想到戴征兰。
一天夜里,戴脱衣上了床,只是睡不着,忽见一个影子进了他的寝室,接着传来压低的叫音:“周念行,周念行”
听到叫声,和戴春风躲在一个被窝的周念行应声披衣下床,在外面嘀咕了很久。
戴春风硬是睡不着,待周念行进来时,正要问,对方先开了口,叫道:“戴征兰,戴征兰,你睡了没有?请出来一下。”
戴春风二话没说,翻身下了床,披衣趿鞋。
在外面,借着月色,周念行拉着一位小个同学来到春风面前,道:“征兰兄,这位低一班的毛善徐,吴村乡水日山底人,和我同一村的。”
戴春风昂着头,一派傲然。
那位名叫毛善徐的小个同学伸过一只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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