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一匹野狼上街了(5 / 6)  重返狼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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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大的不足十平米,小的不足五平米,豺、狼、虎、豹、狐狸等食肉兽的距离近得可以数清楚彼此的胡须。

    玻璃牢房之外,喧闹的人流熙攘而过,一些低素质的人肆意敲拍着玻璃,逗弄着这些曾经称霸自然的兽中之王。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对受困的强者肆意侮辱是弱者的嗜好。

    猛兽区几十米外就是游乐场。嘈杂的音乐与游乐器材的尖声嘶叫,昼夜不停地折磨着野兽们敏感的耳朵。也许这些娱乐项目留住了孩子玩耍的心,也为园方创造了经济效益,却丧失了人们来动物园的真正意义——这些动物牺牲一生的自由困在这里,让人们去认识了解他们,然而他们却成为了蜗居城市少见多怪唯我独尊的人类轻侮和逗弄的玩物。

    等到终于站在我们设想中的狼区前,我和亦风都傻眼了,所谓“狼区”竟然只是一个不足五平米的肮脏玻璃牢,牢里关着唯一的一匹毛鬃稀疏的老狼……

    这里被囚禁的猛兽各自表现不同,金钱豹漠不关心地踱来踱去,老虎舔爪子梳理毛发,把头上的王字整理得清晰威武,狐狸干脆找个避开人的角落,缩成一团,卷起蓬松的尾巴遮住耳朵和眼睛呼呼大睡,百事不问。他们或许对这种牢狱展览生活已经认命了,横竖也是不愁吃喝,得过且过。

    所有猛兽牢狱的玻璃墙上都干干净净,唯独狼牢不同,那只老狼一刻不停地在狼牢中跑着狼圈,厚重的玻璃上全是他的抓痕,以至于玻璃花得都无法让人用相机拍到老狼清晰的模样。我不知道这只老狼是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但他即使老了,仍旧没有放弃对自由的向往。老狼每一次无望的扑抓都是对这看似光明却毫无出路之牢笼的无声控诉。狼身可囚,狼心难困!安全而结实的玻璃,这也许符合了人道,却绝不符合狼道——生命最起码的是一份择地生存的自由!死亡对狼而言并不可怕,但在圈养中死去却是莫大的悲哀!

    我和亦风步履沉重地离开那匹可悲的老狼,出了动物园的大门。

    “这不是幼儿园,这是牢房!是集中营!”亦风愤言。两人默然无语,各自想着心事。

    回到车前,格林在车里早就等得焦躁难安,他用小爪掌把四面的车窗玻璃都抓得一片模糊,在车里上蹿下跳,一瞬间又让我想起了老狼的抓痕和跑圈,无论老狼小狼,对自由的向往都是一脉相承的。格林一看见我们回来,他立刻趴在车窗上,伸长脖子,小爪子一阵猛抓,呜呜叫着,泪花盈盈,比孤儿院里的孤儿盼望亲人的眼神更令人揪心。

    我打开车门,抱起小狼:“格林,咱们回家……”

    吃晚饭的时候,亦风依旧忧心忡忡:“亚洲动物保护组织有回信吗?”

    亦风说的亚洲动物保护组织是致力于拯救亚洲黑熊的慈善组织,我和亦风最早认识的地点就是黑熊中心。我前段时间也联系过亚洲动物保护组织,希望他们能够帮助小狼。他们很热心也很重视,还专门开会研究这事儿,但是中国没有专门的野生狼救助和保护区,通过他们的打听,只有英国有一个狼保护区,他们回信告诉了我这个情况,甚至愿意义务帮小狼筹集资金作出国检疫之类的费用。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要这么大费周章送格林出国,但是动物保护组织的这种对每个生命个体的重视和真诚确实让我很感动,也实在为中国野生动物保护事业惭愧。

    我把这情况跟亦风一说,亦风连连摇头:“格林是中国狼,中国人自己都没能力保护自己的物种吗?”

    亦风低头看看身后,已经吃饱肉的格林意犹未尽地抱着一块大牛腿骨正呼呼大睡。亦风冲我指了指格林的睡相,用筷子夹了一根肉丝凑到格林鼻子跟前引诱他。格林耸耸鼻子,眼睛也懒得睁,他扭过头去,一只小爪子往鼻子上一搭,很瞧不上这点肉似的,继续睡觉,还把牛腿骨又往自己胸前挪了挪。

    我和亦风相视一笑,眼里掠过一丝温馨。这家伙也只有吃饱以后最老实,所以我们每次都是先让他吃饱,我们才能安心吃饭,否则他早就跳上饭桌抢吃的了。

    “至少格林现在在家还是快乐的,”亦风轻轻一笑,把肉丝扔给了狐狸,又端起碗来猛扒了一口饭,想到这小家伙的未来,又叹口气说,“要不,明天换个动物园看看?”

    我摇摇头,看得比较透了:“城市里的动物园都是营利性质的,只知道狂收门票甚至增加娱乐设施吸引大量游客,从来不会为动物着想,只要动物活着就行,是摆在那里给人们找乐子寻开心的玩意儿,是他们挣钱的工具,办园机构自己都不尊重动物,怎么可能要求游客尊重动物呢?”

    亦风默然点头,白天的场景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要不再去看看重庆野生动物园,或者租个农家院子……”

    我苦笑一声,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老话题上。我开始收拾饭桌。

    亦风回到沙发上,点上一支烟重重地喷出一口烟雾:“说到底,城市就不是狼待的地方。”

    我心里一动,不失时机地抓住话头:“如果把格林送回草原呢?”其实这话埋在我心里一直就想说了。

    “送回草原?怎么送?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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