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盆中,用冰凉的水来缓解他的剧痛。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坏了,连忙找来牙膏给小狼抹在鼻尖上。小狼狼狈地捂着鼻子可怜地呜咽,他万万没想到那么小的活物会给他带来这么刻骨铭心的痛,他终于明白了杀伤力不以大小而论的道理。他的鼻子开始肿了起来,鼻头歪向了一边,显然牙膏也不足以减轻小狼最敏感部位的肿痛,而且糊在鼻子上令他很不舒服,他用爪子抹去鼻子上的牙膏,又伸舌头舔爪子,再抹再舔反反复复自行疗伤。
幸好这天父母不在家,冲出画室的小狼才没有暴露。但我对狐狸是不是故意而为深度怀疑,看狐狸摇头摆尾的得意样,抓不到确凿证据又不好惩罚他。
我的怀疑很快就得到了进一步验证:下午,一个熟识的朋友来我画室小坐,狐狸就跑进小狼躲藏的榻下,不停地碰撞小狼伤肿的鼻子,小狼忍痛潜伏。狐狸更是得意,扭来扭去在小狼鼻子上蹭擦挨挤——“我让你丫不吭气儿”,几次都疼得小狼忍不住吱吱叫出声来。
“什么声音?”朋友低头想看,我忙掩饰过去。送走朋友后,解放出小狼,狐狸又殷勤友好地跟小狼玩在一起,我隐约感觉狐狸没那么简单,却又没理由对他发作,还是再观察一下吧。
小狼的活动空间只在画室,而狐狸却能跟着我楼上楼下自由出入。有天我在厨房炒菜,半截辣椒掉在地上,狐狸高兴地上来嗅了嗅,发现是辣椒,失望地走开了。少时,狐狸又兴奋地转回来,小心翼翼地叼起辣椒一溜烟不见了。
“这家伙还对辣椒感兴趣?”我忙于做饭,没顾得上理他。
等我吃完饭回到楼上画室,隐藏了一个多小时的小狼早饿坏了。我“呜呜”一唤,小狼就急冲出来,风卷残云地把奶碗中剩下的牛奶扫荡一空。
“咳!咔!哇……”小狼突然异常难受,伸长舌头不停哈气,摇头晃脑地舔着鼻子满地打滚,两只前爪抱着舌头不断抠抓,口水淌得一身都是。我一愣,忙端起奶碗检查,几颗金黄的辣椒籽还沾在碗底,牛奶里哪儿来的辣椒?我连忙换了碗清水给小狼止住辣,想起了狐狸在厨房的异常举动,我满屋找狐狸对质。而狐狸却早就溜到二楼父母的房间避难去了,整整一天都没见他再露面。从此我将辣椒、花椒这类东西严格监管起来,不给狐狸任何可乘之机。
姜还是老的辣,没满月的小狼要跟“老狐狸”斗还嫩了点儿,论狡诈、论经验,狐狸都远胜于他。但从小有了狐狸这碗水垫底,小狼的观察和防备能力突飞猛进,其狡猾和多疑也与日俱增。
不知不觉中小狼快满月了,他已经比刚来画室时长大了近一倍,以前体型不到狐狸的一半,现在只比狐狸小一个脑袋了。小狼的力气也渐长,能一头把狐狸掀翻,如果狐狸冲他龇牙,他能比狐狸龇得更气势汹汹!看着小狼的健康迅速恢复,日渐活泼,再不是当初病危孱弱的样子,我心里美滋滋的。
然而随着小狼的长大,我感到不安起来:小狼的胆子越来越大,好奇心越来越重,精力越来越旺盛,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安分和破坏。当小狼觉得自己的牙齿更尖,爪子更利,以前打不过的狐狸也似乎并不可怕了,对地盘也更熟悉了时,就不那么怕外界了。他对环境开始有了自己的判断和主张,渐渐执拗起来,再不是我能呼之即出,挥之即躲的小家伙,相反小狼更向往新鲜泥土的气息,他看上了画室外的小菜地。
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楼上无人,小狼大胆地溜到画室外,跑到菜地里尽情地翻滚折腾,把小葱压倒了一大片,大蒜一个个被刨出来啃得全是窟窿,刚长出的菜苗被踩得东倒西歪,刚长红的番茄被咬来吃了。小狼还饶有趣味地在菜地中间掏了个大坑,庭院的雪白地砖被踩满了黑糊糊的爪印。忽然,他小耳朵一竖,听得有人上楼来,一溜烟销声匿迹。
这是我和爸爸上来浇水。刚一看见乱糟糟的菜地,我们就傻眼了,这可是爸爸辛苦一春天的成果啊!心痛不已的爸爸看见爪印,不问青红皂白,就抄起扫把打在狐狸屁股上,把狐狸骂了个晕头转向。我见爪印一路通到榻底下,当然知道谁才是罪魁祸首,但也只能装聋作哑,任狐狸去背黑锅。狐狸生平可从未干过这种大逆不道的破坏勾当,现在不明不白当了替罪狗,挨打受气,委屈得眼泪汪汪,开始了为期两天的绝食抗议!
我帮爸爸收拾着残秧断苗,心里很不是滋味,老人家费尽心思引种育苗,每天爬上爬下拎水浇菜,眼看收获在即,转眼间却被小狼破坏干净。虽然他们没发现,但是小狼已经影响他们的生活了。我心里一阵阵地愧疚与自责。自从带小狼到画室的这些日子,小狼一直低调隐藏,和我配合默契。狼天生的悟性和聪明,让我误以为他比狗还听话好养,幼稚期的小狼崽除了喝牛奶就是长时间睡觉,这种无声无息不惹事的状态,让我几乎都忘记了他是一只狼,还估摸着在这画室养他到两三个月都没问题,没想到才十多天就养不下去了。我这才初次意识到养一只小狼比养狗复杂得多。
爸爸刚离开三楼,小狼自认为安全了,不等我呼唤就自作主张地溜达出来。我故意推推小狼的屁股让他回榻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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