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纱出品的仕女丝袍翩然与会”,或是“CD的毒药香水、520香烟、香云纱服饰,渐渐成为本市小资的三‘香’标志”之类。
而我本人,更是常常成为她笔下的客座嘉宾。
苏香如这位天使室友所给予我的,远比我期待的更多。
“三香”的概念,其实由香奈尔最先提出。
香奈尔是我的另一位室友,由香如介绍加入,在她正式住进来的第一天,就自作主张在大门上贴起了“三香居”的名号。
她说:“苏香如、香奈尔、香云纱,这真是名副其实的香巢。难得我们三个这么有缘,说不定上辈子就是姐妹,凭着一个‘香’字做记号,在今生相认。”
香如笑:“我才不要和假洋鬼子有缘。你的香,太过牵强。”
香奈尔其实是英文名,她的真名叫做夏念儿,因与世界名牌“CHANNL”发音接近,故取了这个名字。今年二十三岁,生得明眸皓齿、玉骨冰肌,举手投足间有种描述不出的柔媚,带着鲜明的职业标志——芭蕾舞演员。
不是跳领舞的,只是龙套——《天鹅湖》里,她是六只小天鹅的六分之一;《吉赛尔》里,她是先死之鬼;《葛贝莉亚》里,她帮助斯万妮尔达翻窗户……总之,永远是女主角旁边的小星星。但这不重要,即使她在舞台上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配角,在生活中她仍然十分光彩夺目,有时候甚至比香如更加瞬息万变、计谋百出。
当她听说我的职业特长后,眼珠一转便是一个点子:“我最喜欢听香如讲古代名妓的故事。不如这样,她来确定好一个形象,你设计不同的服装,由我来当模特儿,然后再让你画下来,香如配文字,我们合作一本书,书名就叫《流芳百世》。”
这想法让我们立刻兴奋起来,灵思泉涌,并且当即列了一个很长的计划,立志要选一百位古代美女,由香如写出故事文稿,确定思路,我先依常规画一幅工笔仕女图,然后再设计一套香云纱风格的现代服装让念儿穿上,找本市最著名的化妆师替念儿设计形象并摄影……我们合作一套画册、散文集、写真集,同时也是服装图册。
这样庞大的计划让我们三个人都充满了创作的激情,忍不住抱在一起又叫又跳、又唱又舞,并且在干掉两瓶红酒之后,许下友谊万岁永不背叛的誓言。
那一刻我相信了香奈尔关于我们三个人前世今生的荒谬说法,并被这一场华丽缘分感动得流下泪来。
香奈尔喝得很醉,可是脚步仍然很稳。她一直在跳舞,甚至旋转——凌波微步,彩袖飞扬。
我对着她举杯,流着泪喊:“念儿,我爱你!”
“红颜,我也爱你。”回答我的是香如,她拿起我的胳膊印下一个甜蜜的吻,然后喃喃自语,“吻她,抚摸她清凉的肌肤,有种吹弹得破的忧伤,觉得好景不长。”
我大笑:“香如,你的口气,像GAY。”
不料香如认真起来,带着醉人特有的执著很严肃地说:“我做过相关调查,女生中百分之八十五点五都有可爱的同性恋倾向,并且她们懂得异性恋爱往往是从同性的友情开始,不懂得爱惜同性的女人,同样也不可能真正懂得欣赏异性。”
我非常同意这个观点并且身体力行,所以我也回吻了香如的面颊,嗅到一缕清凉的香水味,那是“三宅一生”一九九五年出品的“一生之水”。
一生之水,一生的爱。
住下来后,渐渐发现我们三个有很多的共同点:都抽烟,都爱做梦,都喜欢香艳的玩意儿,都执著于某种衣裳,并且是很偏执的衣裳情结。
我不消说,是钟爱丝绸的;香如一年四季都坚持穿白衣;念儿则相对泛滥,她的执著是国际名牌,只要是名牌都是爱的。
我一直都很想在香如的白衣服上作画。
但是她不肯。
她说:“你的画在丝绸上是锦上添花,在我的白衣服上,则叫涂鸦。”
念儿更不会肯,她所有的衣裳都价值不菲,每月选择合宜的干洗店便是她最大的烦恼,当然更不许我“涂鸦”。
香如的工作时间不固定,时时需要加班。念儿更是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晚上三个人都在家时,就会有说不完的话题。
三个人里我是最木讷的,香如和念儿的口才都好得出奇,尤其香如,简直字字珠玑,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腹中的典故原本就多,读的书也杂,身为记者,所闻所见也比我们多,更添谈资。最令我五体投地的是她能把最浅显的道理用最高深的论述表达出来,亦可以将最复杂的心绪用最简省的语言描叙清楚。
有一次她要跟我们聊《资本论》,我和念儿都一致反对,对这样艰深的科学毫无兴趣。香如笑:“谁说艰深?其实任何科学以及宗教,都是一种信仰,犹如爱情。”她接着朗朗地背诵起来,“在科学的入口处,正像在地狱的入口处一样,必须提出这样的要求——这里必须根绝一切犹豫;这里任何怯弱都无济于事。”
看着我们目瞪口呆的表情,香如大笑起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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