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娶你做媳妇?”
小女孩盘腿而坐,双拳撑在膝盖上,有种略带稚气却决不可小觑的霸气,冷哼道:“娶我?世间哪有男人有这样的资格,就算有,那也是嫁给我,对,嫁给我!这还差不多!”
汉子闻言大笑,“哈哈,不愧是我夏侯雄烈的关门子弟!”
小女孩翻了个白眼,然后突然伤感起来,“师父啊,不都是那些活不了多久的老头子,才收关门弟子吗?师父你这岁数,春秋鼎盛的,是为何?难道?”
汉子龇牙咧嘴,连忙呸呸呸几声,“可别乌鸦嘴啊,师父我长寿着呢!”
一直脸色木然的老车夫也会心一笑。
小女孩双手环胸,骄傲道:“若是苟活,活个几百年有何意义,我哪怕只能活凡夫俗子的岁数,但只要有一天做到天下无敌,如师父你的诗词所说,做成一个‘天翻地覆慨而慷’的人,这辈子也值了!不枉我宋金鸦来世上走这一遭!”
汉子赶紧双手合十,抬头望天,慌张道:“老天爷,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莫当真莫当真。”
小女孩给气得七窍生烟,扭头不去看这个丢人现眼的师父。
车夫转头沙哑说道:“先生,约莫有八百里路程,就到那座军镇了。”
文弱书生点了点头,依然是惜字如金地说道:“好的。”
姓夏侯的汉子皱眉道:“这趟咱们四人出行,跨越两个大洲,并未刻意遮掩身份,之前找不到人,还好说,那些地头蛇座山虎,大多会避其锋芒,就当卖咱们个面子,但等我们真找到人,可能就会有些麻烦,而且只要是麻烦,就必然是大麻烦。”
不过他很快神态风发大笑道:“不过南瞻部洲的修士,终究是天底下修行土壤最为贫瘠的小地方,少有能成就大气候的陆地神仙,因此能够让师父忌惮的那些个千年老王八,约莫双手之数而已,真正的生死大敌,更是不过一掌之数!”
男人伸手摸了摸络腮胡子,感慨唏嘘道:“寂寞啊。这会儿要是下点雪就好了,多衬景,合时宜。”
小女孩站起身,踮起脚跟眺望远方,随口问道:“师父,问个问题哈,你老人家的一只手掌,难道有百来根手指头吗?”
虎头虎脑的小丫头,转过头咧嘴笑,露出那扎眼的虎牙,笑眯起眼,拍马屁道:“师父你厉害厉害真厉害呀!”
给徒弟嘲笑的夏侯雄烈也半点不恼,只是气笑道:“臭丫头!”
文弱书生被自己的一阵咳嗽,打断了思绪,仰头望向身边站着的小女孩,语调平缓,说了一句极为后知后觉的言语,“人生天地间,任你如何修为无敌、术法通神,如何才情惊艳、桀骜不驯,哪怕你最后走到了那一步,也仍然需对这一方天地,怀有敬意。”
小女孩愣了愣,虽然文弱书生说出口的这个道理,跟她心目中坚持己见的那个道理,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她郑重其事地重新坐下,一本正经道:“知道了。”
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妮子的脑袋,“知,道,合成‘知道’二字,分量很重的。”
他停顿片刻,笑眯眯道:“再加上一个‘了’字,若是以佛家‘自了汉’去解,那么你刚才所说,已经是天地间口气最大的一句话了。”
他最后抬头望向脸色凝重的骑马壮汉,为完全如坠云雾的小女孩盖棺定论,“你收了个有慧根的好徒弟。”
汉子开怀大笑,抱拳道:“夏侯雄烈在此,借先生吉言!”
很奇怪,世间修士,其实能够登堂入室,都当得慧根二字,已是人中龙凤了。
可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书生嘴里说出,却好像重达万钧,以至于让那汉子笑得合不拢嘴。
师父与那位先生的这番言语行径,没来由让那个天地不惧的小女孩,感到了惶恐不安。
她十指交缠,满脸茫然。
好在此时文弱书生突然说道:“老贺,今夜就不赶路了,随便找处停马的地方,就可以。”
马夫嗯了一声,只是不忘提醒道:“先生注意身体。”
文弱书生又沉寂下去,仿佛已是精骛八极,心游万仞。
这辆马车随即偏离脚下那边宽阔平坦的朱雀驿路,最后停在一座视野开阔的小山坡上。
文弱书生下了马车,独自走向山坡顶。
小女孩想要跟随,却被师父拉住,朝她摇了摇头,小声劝道:“先生有心事,你别打搅。”
一向骄横跋扈的她使劲点头。
男人安慰道:“先生身体不好,又爱喝酒,你平时多劝劝先生,这种事情,换师父我可不敢劝。”
小女孩立即笑逐颜开,小拳头拍在自己胸脯上,“得嘞!”
男人伸手去摸她的脑袋,笑道:“好徒弟!”
她侧头躲过,抱怨道:“摸不得,会长不高的!”
男人悻悻然收回手,有些无奈。至于为何那位先生摸得头,做师父的反而摸不得。男人干脆就不去自取其辱地问这个问题了。
小女孩好像也察觉到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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