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出手杀人,绝对罕见。
只是众人想象中鲜血四溅的场面并未出现,只见到那个较为面熟的年轻酒客缓缓起身,屁股底下的长椅,不知何时与桌子拉开了一段距离。
持刀扈从正要向前,却被少女身边一位丫鬟挡住路线,另外一名婢女则护在少女身前,显然电光火石之间的交手,她们已经察觉到那位年轻“道士”的不同寻常。
陈青牛方才躲过了接连两记劈刀和横刀,眼角余光打量四周,发现并无异样后,轻声道:“我现在的身份是铁碑军镇的本职武将,京城兵部敕封的正八品官身。胆敢当街刺杀边镇武将,姑娘的胆子,也不小啊。”
少女眨了眨眼睛,满脸无辜道:“嗯?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反正我只知道你只是一位擅长捉妖除魔的道士,此次只想确定你是否拥有崇玄署颁发的关牒,若是被我发现你冒充道士招摇撞骗,那么作为朱雀一等一的良民,我绝对会将你擒拿归案!”
酒肆别处很快有人仗义执言,“这女娃娃,也忒无耻心黑了!”
“也不知是哪家将种门户的小闺女,不像是咱们军镇的吧?”
“我看不像,没听说哪家姑娘如此蛮横,多半是别处军镇来耀武扬威的。唉,没法子,吴大脑袋的腰杆子太软,害得咱们在西凉九镇里最抬不起头。”
一名婢女悍然出手,脚下步伐琐碎却快速,令人眼花缭乱,她瞬间就来到一位酒客身前,粉嫩白皙的小手掌就那么轻轻一拍,得有一百七八十斤重的魁梧汉子就砰一下,横飞出去,在大街上翻滚了十多次才停下,尘土飞扬。
小宗师武者。
撑死了二十岁的年轻女子,还是走内外兼修的路数,早早达到小宗师境界。
这些要素加在一起,才是真正令人忌惮的地方。
单枪匹马的豪侠,偏居一隅的地方豪强,和与国同龄、甚至国破家犹盛的千年豪阀,三豪之间,高下立判。
也只有底蕴深厚的真正豪阀,才有实力将世代皆为奴仆身份的那种家生子,放心调教成登堂入室的武道高手,在朱雀王朝,一些中小家族,嫡系子弟天赋不行,恰好发现家生子根骨不俗,希冀借此图谋大富贵,于是倾心倾力栽培,到头来却养出一尾养不熟的白眼狼,导致鸠占鹊巢,家族更名改姓,这类例子数不胜数。
陈青牛来到那汉子身边,后者坐在地上大声咳嗽,伤得应该不重,但吓得不轻,陈青牛蹲下身替他把脉,确实并无大恙,安慰道:“没事。”
那汉子显然也晓得眼前年轻道士的传奇事迹,感激道:“陈真人,谢了啊。”
陈青牛站起身,望向那个耀武扬威的英武少女,“不然咱们换个地方聊?”
少女笑眯眯道:“行啊。你要真有本事,床榻上都没问题。”
酒肆这边很多人倒抽一口冷气,这小娘们够厉害的啊,肯定出身西凉边境军镇的将种门户,要不然绝没这泼辣劲儿。
但是千万别觉得被这种女子瞧上眼,是什么幸运事。西凉身世最拔尖的那些将种女子,一个比一个杀伐果决,爱恨皆深,曾经有个凉州豪门女子,看上了一位游学至此的书生,一见钟情后,不惜为他一掷千金,购买宅院,搭建书楼,广购善本,可是某天发现他竟然金屋藏娇,偷偷为一位青楼清倌赎身,当天她就让仆役将两人捆绑,亲手鞭打虐杀了那对狗男女,最后把尸体沉入商湖喂了鱼。
陈青牛先结了账,发现结账付钱的时候,扈娘子对他悄悄摇了摇头,似乎是希望他不要冲动,别给那泼辣少女任何痛下杀手的机会。毕竟光天化日之下,有吴大脑袋的铁碑军镇,一般都守规矩。可要是在人不多的暗处,以吴震在西凉边军九镇的垫底交椅,没谁相信吴大脑袋会为一个死人仗义执言,去和其它军镇的大佬撕破脸皮。陈青牛笑着示意无妨,只是刚走出一步,就发现自己被扯住了袖口,陈青牛回头望去,有些哭笑不得,她攥着他的袖子,不肯让步。
少女眼尖瞥见这一幕,顿时捉奸在床一般气愤,阴阳怪气道:“呦,这铁碑军镇民风挺开放啊,一个俏寡妇,一个小道士,公然眉来眼去,怎么,你们俩晚上早就滚一张床单了?”
陈青牛轻声道:“放心,以后酒肆肯定少不了我这份生意。”
扈娘子瞪了一眼,但是也松开了手。
附近那些军镇酒客,倒是没有谁多想,一来扈娘子和王小夫子的事情,板上钉钉的,估计都快谈婚论嫁了。二来这位年轻真人在酒肆是常客,一向正人君子,口碑不错,真正是来此喝酒,而不是欣赏美色来的。
陈青牛领着少女和她的丫鬟扈从,走向一条僻静宽敞的巷弄,临近回头巷。
陈青牛停下脚步,直截了当问道:“说吧。”
少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笑意玩味,“我与泉卿那春心萌动的小妮子呢,自小就是闺中好友,但是……”
她卖了一个关子。
陈青牛无动于衷,爱说不说的欠揍表情。
少女一阵气闷,道:“但是我与安阳郡主更是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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