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牛又不傻,当然不拒绝,玩笑道:“天底下最好喝的酒,就是别人白送的。”
扈娘子试探性问道:“以将军的家世,还缺酒喝?”
陈青牛笑而不答。
一顿酒,喝得断断续续,毕竟妇人还有生意要忙,陈青牛也就陪着放缓了喝酒速度,一直喝到了暮色将至。
最后妇人大概是实在过意不去,比以往更早些关门打烊,两人坐在临近街道的桌旁,扈娘子小声问道:“将军,边关该不会是要打大仗了吧?”
陈青牛摇摇头,“这种天下大事,我不知道啊。”
妇人一笑置之,她没有仗着姿色,在这个问题上,打破砂锅问到底。
倒像是没话找话,仅此而已。
陈青牛最后离去的时候,仍是结账付钱了,妇人有些生气,气得扬言以后再也不卖酒给他,他仍是坚持,最后笑着说:“要不要打仗,我是真不知道。可妇道人家,赚辛苦钱,到底有多难,我是真知道。”
沽酒美妇好像有些茫然,看着那个远去的落寞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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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回头巷的院子,看到了谢石矶后,陈青牛摇头苦笑道:“暂时没有收获,不过这也正常,如果这么容易到手,天底下谁不选择兵家修行。”
谢石矶点点头。
陈青牛说道:“跟小筑说一声,做顿晚饭,随便对付一下就行。”
谢石矶出门“传旨”去了。
隔壁住着的那位小夫子,喜欢诵读儒家经典,大多时候嗓音不大,只有读至快目处、快意处,就会不由自主地大声读出。
姐妹俩已经算家境贫寒,他寄人篱下于姐妹门户之下,境况可想而知,所以翻来覆去,也就那三本书。
少年好为人师,喜欢讲大道理,姐姐小筑往往都听得进去,听得津津有味,反倒是妹妹小雾喜欢当耳边风,表现得不屑一顾。
老话是有春夏养阳这个说法的,所以又有了小暑黄鳝赛人参的说法,大为滋补,且性温,无虚不受补之忧。
小筑炖了一大罐子龙凤汤,其实就是野黄鳝与老母鸡,名义上是给陈将军的晚餐,不过偷偷截留了一小盅黄鳝,份量极少,只够分两碗,便给了正是长身体时候的妹妹和少年,只说她自己早就喝过了。
少年少女,青梅竹马,不过如此。
陈青牛喊小筑一起吃饭,少女没答应。陈青牛在主屋和谢石矶慢慢吃着,彩绘木偶趴在陶罐边沿上,结果被陈青牛用筷子弹飞,直接摔入院子。
谢石矶停下筷子,望向屋外的院子。
陈青牛随意道:“别管了。”
小院内,按照陈青牛在肚子里的定义,就是那位“与贺家老祖宗有一腿”的狐仙,一手拎棋墩,一手托棋盒,从北边大宅飘然而至。
等到陈青牛喝完煲汤,起身来到屋门口,看到狐仙慵懒斜靠在石桌上,一手托腮帮,一手从棋盒中拈起一枚漆黑棋子,举棋不定。
它身后有两位俏丽狐魅的小丫鬟帮忙揉肩捶背,她们裙下露出一小截毛茸茸的灰白狐尾,显然是狐孙辈分的年幼狐精。
与狐仙对弈手谈的棋手,正是那具木傀儡,盘腿而坐,坐在一颗当作木墩子的雪白棋子上,它意态从容,仿佛胜券在握。
它每次落子棋盘,都得双手从棋盒扛起一枚棋子,做的是一件体力活。
不但如此,它还一语双关地讥讽道:“你这叫不叫‘狐疑不决’?”
狐仙更多心思还是放在棋局上,并未抬头,漫不经心地反击道:“比你鬼迷心窍好些。”
陈青牛没有去凑热闹,就坐在门槛上,望向那只狐仙,询问道:“这铁碑军镇有哪些地方,有不干净的东西?”
至于这一精魅一鬼魅是如何成为弈友的,陈青牛不感兴趣。
不曾想抛出这个问题后,狐仙和木偶同仇敌忾地冷哼一声,都不愿意理睬这位口无遮拦的陈仙师。
陈青牛苦笑道:“抱歉抱歉,我是想问有没有作祟害人的精怪鬼物。”
狐仙身体微微前倾,落子在棋枰上,落子之声,极为清脆悦耳,想必无论棋盘还是棋子,都属于不俗之物,它得意洋洋地斜瞥一眼木偶,果然看到后者一脸凝重,狐仙这才转头道:“仙师这是要当正道宗师,一心斩妖除魔,为民除害?”
陈青牛眨了眨眼睛,没好气道:“我要是有这等觉悟,岂会一开始就打算跟你们相安无事?我不过是囊中羞涩,靠那点俸禄军饷实在不顶事,想着马无夜草不肥,就捞一捞偏财。不过我觉得以铁碑军镇的历史和形势,不太有污秽邪物在此长久逗留、并且经常祸害凡夫俗子吧?”
狐仙犹豫不决的同时,神色流露出几分愤懑。
陈青牛闭上眼睛,笑道:“怎么,连这座鸟不拉屎的边关军镇,也有玄机?”
狐仙气咻咻道:“还不是回头巷入口处,那座寺庙里的臭道士!这家伙分明是个不学无术的骗子,却偏偏喜欢装神弄鬼,假扮那种精通法术的道教神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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