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泉瘪瘪嘴,“你就别在我面前矫情了,不要我就收起来了。”
“嘿嘿,哪能行?”丁克非毫不客气的伸手就把一条烟拿了过去,搁在自己提着的包里,可包太小,放不下,便找了一张报纸把烟包起来,夹在自己腋下。
“得了,你就先搁我这里吧,要不一会儿去陆县长那里,还以为你要去行贿呢。”章明泉笑着道:“对了,你们那边进展怎么样?”
“你是问哪一边?如果是梅岭那边,我只能说巩胖子捡了个落地桃子,咱们梅岭那边早就盼着修这条路,原来就规划过,希望变成绝望,现在又变成现实,这份反差多大?春节后我就开始私下里让沿线各村把工作做起来了,现在巩胖子去不是摘桃子么?”
“梅岭那边已经没你的事儿了,我是问你开元这边。”章明泉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开元这边路线长,任务重,压力大,要不陆县长为啥把这个担子交到你手上?”
“嗯,我今天就是来说这件事情的,照说开元这边有现成的道路,在原有道路上扩建就行了,但是原有道路是横穿场镇,开元镇是百年老镇,集镇大,老建筑多,如果按照原有路线来,涉及拆迁的老房数量相当大,拆迁补偿经费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丁克非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一屁股坐下,“我去了半个月摸了一个底,如果这条路要按照原有路线推进,拆迁费用至少会在五百万以上,这还是往少里说,老百姓期望值很高,弄不好七八百万都未必能拿下来。”
章明泉吃了一惊,坐直身体,“怎么会这么高?开元场镇我不是没去过,就算是有几十户,但那都是老旧不堪的烂房子,怎么可能要价那么高?”
丁克非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里边有问题?”章明泉立即敏锐的意识到这里边肯定有猫腻。
“老汤下去了,情绪很大,汤家在开元是大姓,尤其是场镇上这一片汤姓人很多,加之老汤在知道自己要下之后,开口给这一片拆迁的许下了很多愿,一下子就把老百姓的胃口吊高了,现在再要去做工作难度相当大,我们镇上干部下去宣传政策,基本上都是唾沫星子给淹没回来。”丁克非脸色沉郁,显然是压力很大。
章明泉意识到问题有些棘手了。
如果曲双公路不走开元场镇过,那几乎就是无路可走了,开元场位置很好,正好处于咽喉位置,如果要调整路线,先不说时间来不来得及,陆县长马上就要带县里这拨人跑交通部那边了,现在路线要调整,方案就要作废重做,时间耽搁,而且也会给省里一种县里工作做的不扎实的感觉,对后续影响很大。
如果必须要调整路线,那就只有绕过开元场镇,而要绕过开元场镇,就必须要走碧溪河畔,而那一段不但地势奇峻,造价便要翻几番,而且距离开元场镇也有相当距离,根本不适合,可以说如果要选择这条路线,拆迁费用就变成了建设费用了。
章明泉站起身来,吸了一口气,“周乐军怎么看这件事情?”
周乐军从建委主任位置上调任开元区委书记,怨气满腹,但是又不敢不从,章明泉想要看一看这个家伙有什么门道。
丁克非苦笑着摊摊手,“他今天开了会之后,就说他痛风发作,痛得受不了,需要休息两个月,已经把假条交到县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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