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社情》办刊目的时就指出了,《丰州社情》就是原本要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随时要考虑自己工作中有什么工作还没做好,有什么问题还没有解决,只有达到这种效果,才能真正的起到促进工作的作用,这个刊物不需要歌功颂德,也不需要总结概括,只需要反映现象,找出问题,如果办刊流于形式,附从大流,那这个刊物也就没有办下去的必要了。”
陆为民也不多解释,只是笑着回应,“如果你这个项目真的没问题,你南潭县怕什么?坦然面对就是了,就是有问题,只要正确面对,认真的解决后存在问题,也是好事。”
“说得轻巧啊,正确面对,解决问题,哪有那么简单?造纸项目有污染那是必然的,规模越大污染越严重,根本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么大一个项目谁舍得放弃?”蔡云涛叹了一口气,调侃道:“我敢打赌,这其他县市都在吆喝着要保护生态环境,真要这个项目在南潭搁不下去,放在他们地盘儿上,立马就得态度大变,没准儿就要为这个项目找一百个理由来辩解了,包括咱们双峰在内也不例外。”
陆为民笑了起来,这个蔡云涛还真有些啥都敢说呢,不过这话也是实话。
面对一个上千万的投资项目,地方党委政府想到的都是能给县里带来多少产值,能上交多少税收,还能解决多少劳动力就业,再远一点,又能拉动多少附属产业,至于说污染,谁会去考虑那么多,只要能过得去就行了,谁也不会太在意,除非是直接利益受害者。
如果不是南河正好要穿过丰州,只怕张天豪也不会这么起劲儿的吆喝呐喊反对,这南河水一旦被污染,大半个丰州市都得受影响,饮水、灌溉这涉及问题太多了,所以丰州是绝不会容忍这个巨大的污染源就搁在自己头顶上,随时可能落下来,而地委行署也得考虑这机关一大帮子人都在丰州市生存,上游水源被污染,在没有桶装水的时代,直接会影响到每一个人的健康切身利益。
“说得也是,当政者只看到自己政绩需要,很难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反正我搞出政绩来了,三五年之后我都升迁了,再有什么问题关我何事儿?组织总不会为了几年后的问题再来追究我的责任吧?何况这种责任我也不过是承担领导责任,具体还有那么多职能部门在负责监督,这一分担下来,落到各人头上,究竟还有多大责任?不痒不痛的给个通报警告一类的处理,能挡得住几千万投资产生的效益诱惑?”陆为民淡淡的道:“尤其是像我们这些内陆地区的偏远穷县,本来招商引资就不易,那就更是无法抵挡。”
“照你这么说,这《丰州社情》刊登了也是无济于事?”蔡云涛对这个项目似乎异乎寻常的关注。
“那不一定,南河污染会影响整个丰州市,还有站在地区领导的角度来看问题,又有所不同,我想地区领导再怎么也应该比县里边要看得远,想问题也要想得深,怎么,你怎么这么关注这个项目?和咱们双峰扯不上干系才对啊。”
“嗨,我老丈人一家是丰州那边人,在南河边上承包了好几十亩鱼塘养鱼,和南河相通,这不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连觉都睡不好了,就担心这纸厂一建起来,他这鱼塘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蔡云涛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能理解南潭的苦衷,现在要争取一个像样的投资项目真他妈难,不是你想象的难,县里让我挂了个招商引资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我是深刻领会到咱们这些地方招商引资的苦处,说句难听一点的话,就像个丑娘们儿,你叉开腿,都没有男人愿意来干你,你说这生意怎么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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