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战,并临时改变了路线、欲调头回桂林府方向。这些情况,朱高煦事先都不能预料、至少难以确定。
此时朱高煦也只能改变计划。
他的新方略有点仓促。整个下午,当各营将士开始修整时,他还在陆续完善部署。
朱高煦首先写了两封信,派人送去平乐府西面的陈贞部大营。一封是转交给盛庸的军报,知会前方的具体军情。一封是给陈贞的命令,叫陈贞部一万余众抵达平乐府之后,立刻进|逼府城,迫降已经意志动摇的知府陈用晟等人。
接着他又下令长史府右长史、兼领守御府事侯海,从北司将士中挑选出一个不怕死的使者,再次去平乐府城。使者将提出汉王军的要求:命令陈用晟拖延交付敌军的三千石米。
朱高煦原先想索取那三千石军粮,但考虑到施行的难度,临时决定作出妥协。
毕竟陈用晟只拖延时间的话,要简单得多,他可以找一百个不能按期运输的理由;但若陈用晟把军粮送给汉王军,便相当于立刻投降了。
……天色渐渐暗淡,除了轮流当值的将士,许多士卒早早就睡了。大伙儿连续多日行军,大多人都十分疲惫,人们在山上的几个小水塘里打水造饭,吃了饭就躺进草棚或帐篷睡觉。
朱高煦的中军行辕设在北坡。这里有个小山村,只有几座院子组成,都是一个宗族的人;壮汉、年轻小娘和媳妇都跑了,只剩下老弱妇孺。亲兵队征用了大部分房屋,留下一座院子,让剩下的所有百姓暂住。
朱高煦坐在一间瓦屋里,忙到了现在。时不时有斥候将士进来谈话,没有接待将士的时候,他便看着地图琢磨事情。
作为亲王,朱高煦身体上的疲劳程度比军中士卒要小;他行军骑马省力,夜宿多半是在民房里。途中的房子多比较破旧,却也比住帐篷要舒坦。不过他必定是最费心的一个人。
就在这时,门外的声音道:“王爷,赵副将军求见。”
“进来说话。”朱高煦道。
精瘦个高的赵平走进来,行礼罢,他开口道:“依王爷军令,末将前锋军已于下午抵达乐川水岸,今夜待调到上游的船只抵达,即可架舟桥;明日五更之前,必能修好。”
朱高煦点了点头,“咱们昨天渡河的地方,吴高也设法把桥修好了,估计敌军真的会在今夜渡河。我也正要派人去给赵将军送信,你既然来了,我便还有一件事告知。”
他说罢招了一下手,赵平便走到了桌子前面。
朱高煦指着一张图道:“照渡河的地点来看,吴高军不会与我军走同一条路。
看这里,阳朔县城在漓江西岸,而敌我两军都位于漓江东岸;所以我判断,吴高军渡过乐川水之后,还会横渡漓江,然后沿官道直趋阳朔县城。
咱们的大军则走北面的道路,距离更近。阳朔县以东十余里地有一处渡口,赵将军前锋先行,派人到此处搭建舟桥;好让吴高认定,咱们要横渡漓江、取阳朔县。如此更能给吴高以压迫感,逼他加快行军速度!”
赵平抱拳道:“末将得令!”
就在这时,忽然“啪”地一声撞击声,朱高煦抬头看去,门口的木门被一阵大风刮得撞到了墙壁上。劲道十足的凉风袭来,他隐隐感觉身上有点冷了。
“今天上午有土人禀报,最近两天天气有变,可能会下雨降温,赵将军的人马也要准备防寒。”朱高煦随口叮嘱道。
赵平应了一声,抱拳道:“末将告辞,这便赶回营中。”
朱高煦想到赵平这回变成了前锋,至少好几天见不着面了。他便从椅子上站起来,亲自送赵平出门,又吩咐侍卫送几顶斗笠。
果不其然,天下渐渐飘起了冰冷的雨点,在灯光中那些水珠隐隐在夜色中闪动,天地间也“沙沙沙……”地响起了声音。
朱高煦望着赵平的身影从雨点中消失,犹自站在那里寻思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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