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蛮夷袭扰,经常折损。
张辅正是通过这种据点形式的粮秣中转站,近十万大军一个多月只走了不到一千里。越往北走,处境就越来越艰难了!
……在云南南部山区,大多地方都是蛮夷活动区,官府的纸面政令无效,更可笑的是有些部落里没有一个识字的、根本看不懂政令。云南守军还坚壁清野,把沿途各府库的粮草尽数调走、或烧毁!张辅军只好对蛮夷部落下手,凑集粮草十分困难。
从安南国长途运送来的粮秣,从元江仓库到蒙自仓库这段路,又被平安骑兵不断袭扰,损失很大。还有各种名字奇怪的蛮夷部落,遣使骂张辅不懂规矩;接着便到处勾结叛军,一起袭扰官军。
张辅也想懂规矩,但那么多人要吃饭,谁他|娘还顾得上规矩?
情况十分严峻。张辅已传令“交趾布政使司”三司全力加税征粮、催促广西立刻转运大批粮草,尽快调运到元江仓库。
目前张辅的大军已到达临安府蒙自县,并完全建造好了粮仓和工事,正在力图继续往北建立阿迷州粮仓。
但经过平安多次成功的袭扰,张辅想改变方略了。那便是,放弃建造仓库!
先退兵至元江北岸,减少粮草转运损耗,在元江等待一段时间,等的是从交趾布政使司运来足够多的粮草。然后随大军携带一月军粮,放弃补充军需的粮道,直接挺进昆明;再从贵州方向取得补给。
可是这个方略有个问题,军中的文官宦官甚至密探、肯定会传递消息回京。
如果消息被添油加醋,朝中可能要误会了……说汉王已经到四川兜完一圈,你张辅才走到蒙自县,然后又倒退回到云南边境,在那里按兵不动!你他|娘的那么多军力,却在云南连一点粮食都弄不到,是不是故意的?
“如果我是平汉将军,全权节制西南军政,何至于被平安的那点人马调|戏?”张辅不禁叹了一口气。
黄中马上赞同道:“弟兄们都想大帅做平汉将军!朝里乱七八糟的方略,如何比得上张大帅的见识?”
张辅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便脱口说出来:“只有当他们看到巨大的失败、而无力承担的那一刻,才会真正知道错了。”
黄中急忙一本正经道:“大帅真乃智者!”
张辅道:“我是转述别人的话。”
他说罢坐在马上低头沉思,脸色相当不好。张辅从未表露出不满,但心里早已骂了千百遍:拉拢老子的时候,说得比唱得好听;老子刚断了后路,马上翻脸玩这一套?
黄中虽然有点粗俗,但说的话很对!他|娘|的,陷在这远在天边的荒郊野岭里,张辅相当之不爽。
“反正兵部的方略里,也没把咱们放在重要的位子,大帅别担心了,没粮能怪咱们?等着看他们那帮人的能耐!”黄中愤愤不平道。
“若只有这点心胸,我还是张辅?”张辅冷冷道,“带兵的人,一人便关系数以十万计的弟兄性命,有甚么坎过不去?不管甚么理由,绝对不能渎职!”
他提了一下缰绳,调转马头,斩钉截铁地说道:“立刻撤回元江!催促交趾、广西二省的转运官员,一个月内将粮草送到元江,否则洗干净了等死!别怪我张辅先斩后奏!”
“大帅!”黄中一面露出敬意,一面又面有担忧。
张辅道:“朝廷的方略也无不道理,若能凭借贵州城将汉王主力引至城下,则此战大有可为。咱们应竭尽全力配合兵部大略,尽快赶到昆明。”
他想了想道:“你叫军中的文官马上写信,八百里加急报到湖广常德府,叫兵部尚书金忠想办法,一定给我调来足够的军粮。”
“末将得令!”黄中执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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